“嗯......”乌瑾这回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我知道，你这猛地一听我这个提议可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肖空说，“这样吧，你也不用现在就下决心，可以再琢磨琢磨。如果有兴趣，咱们可以双方坐下来面对面地谈。如果觉得不合适，还是想单独发展，那就当我没说过。”
“好吧，我再琢磨琢磨。”乌瑾挂了电话。
这丫头还挺倔，肖空想。
三天后。
“肖空你好，我是乌瑾。如果你那个提议还有效的话，我们见面聊。”肖空收到乌瑾的短信。
“有效。”肖空回复很简短。
“来我办公室，随时。”
蔚蓝会展的办公室，在南城一个不起眼的小区。远远看去就是一个老式工厂车间，完全不像是一个写字楼。
肖空和王虎一进楼，浓浓的重工业风扑面而来。头顶蜿蜒的是粗大的输送管，墙上依稀还能看到当年刷的标语，地上甚至还能找到摆放机床的位置痕迹。
“您好，我是天纵策划的肖空。今天和乌总约好了谈合作的事宜。”肖空告诉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一听到肖空的名字马上起身。
“肖总您好，乌总吩咐过，说您来了以后先在会议室坐一下，她马上就来。”
肖空和王虎被带到一间标有“天山”字样的会议室。
“请您稍等，我现在就去通知乌总。”前台小姐给肖空和王虎沏上茶，彬彬有礼地说。
“肖空，王虎，你们来啦，欢迎欢迎。”不一会儿，乌瑾和范旭东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手里捏着一个文件夹。
“乌老板这办公室整得挺有范儿啊。”肖空夸赞道。“这是工厂车间改的办公室吧？”
“呵呵，是的。原来这里是一家街道麻绳厂，后来改成了钢丝厂。改革开放以后，厂子搬走了，剩下的厂房就改成了文创产业基地。正好当时我在找地方，就租了一部分。”乌瑾说着，在圆桌前坐下。
“不错不错。难怪特别有年代感。这绝对是一般仿古做旧做不出来的感觉。”肖空感慨。
“肖总过奖了。咱们直入主题吧。”乌瑾提议。
“好，我就喜欢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肖空同意。
“关于两家公司联合的事，这两天我们也做了一些调查和研究。发现肖总的天纵策划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做的事都不小啊。”乌瑾打开手里的文件夹，一页一页地翻着。
“私人导游app，益智游戏app，联拓西北区的年底促销，小教鞭app……这些都是你在背后策划的？”乌瑾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这还只是一部分......”王虎抢先说。
“对，另外还有一些其他案例，或者是出于客户的要求，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网上就不大查得到了。”肖空补充道。
“你们现在有多少员工？”乌瑾问。
“目前正式员工只有我和负责媒体的王虎，另外还有一个兼职实习生还在上学。”肖空如实回答。
“这么少？”乌瑾显然有些惊讶。
“策划嘛，靠的是脑子，不是人数。”肖空满不在乎。
“那你们的固定资产有多少？”
“我们目前仅有的固定资产应该说是在西边的一套房子，再有值钱的就是外面那辆车，办公室是租的。你们做会展的人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嘛？怎么都那么重视人数和固定资产。”肖空没有提远在老家的算力场。
“都？之前你们也和别的会展公司谈过联合？”乌瑾听出肖空话里有话。
“是啊，就是前两天的事儿。为了公司的发展，我们也得多接触接触。”肖空振振有词。
“谈得如何？”乌瑾想探探肖空的底。
“坦率地说，并不好。是哪家公司我就不提名字了。他们觉得做业务全看关系，关系全看打点。打点到了怎么都行，打点不到怎么都不行。这和我们靠实力硬碰硬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所以.....不然我们也不会另外再考虑蔚蓝。”肖空解释。
“合着是因为那家公司不行，你们才考虑蔚蓝。我们原来只是替补？”乌瑾有些不快。
“那倒不是。”肖空说，“应该说是那家公司谈过之后，我们更清楚地看到了我们需要找什么样的合作伙伴。以那家公司为反面典型，我们更明确了蔚蓝才是我们要找的伙伴。这也是为什么那天晚上那么晚我还给你打电话。就是因为像蔚蓝这样的调性是这个行业里的稀缺资源。”
“你们这点资产，如果去参加甲方的竞标，他们都不审核资质的么？”乌瑾大为奇怪。
“我一直都认为策划创意靠的不是资产，是这个。”肖空指指自己的脑袋。
“另外，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参加过竞标。”王虎自豪地说。
“对，我们目前的这些客户，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以外，基本上都是口碑相传。”肖空补充道，“客户直接指定天纵是唯一项目操盘手。比如说刚刚过去的这次机器人展会就是如此。之前灵动科技先认可了我们做的媒体培训，然后指定我们操作机器人展的项目。
不过，我们也认识到，现在这种小打小闹的项目只适合公司起步阶段，正规的公司或者较大规模的项目还是需要有一定的固定资产和团队。所以我们才看一些能够长期合作的活动执行团队。前提条件是理念比较合得来，能够一起共事。如果合不来，硬捏到一起，早晚也得崩。”
乌瑾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她自从入行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豪横的乙方。
在陆菲手下的时候，自己只需要做好方案和提案的工作，资质的问题从来不需要自己操心。
离开陆菲自己创业，乌瑾才知道原来资质如此重要。
乌瑾的小公司只有十几个人。
她清楚地记得，因为固定资产或者团队人数不够，几次被甲方拒之门外。甚至有的时候只能当大承包商下面的小分包商，赚一点蝇头小利，别人吃肉，自己只能喝汤。那种感觉好像是大户人家的末流丫头，干的活最苦最累，挣的钱却最少，大头都被大承包商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