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忧回神，一巴掌拍在了姜妄的脑袋上：“你要是有你姐姐的一半，我也不会忧愁至此。”
姜妄捂着脑袋，羡慕的看向黎婉。
“也许我天生不是学这个的料。”姜妄泄气道。
黎婉想了想说：“姜大人，姜妄是你儿子，你就没给他算过什么适合他吗？”
这么一说，姜妄顿时像是醍醐灌顶：“对啊爹，你也给我看看八字呗，看看我适合什么，这个我真的学不会。”
姜无忧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姜妄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看过了。
“爹……”
回神，姜无忧说：“你就学这个。”
姜妄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转看向了黎婉：“姐姐，你给我看看呗。”
“我？我怕是不行。”
黎婉还没那么自负，她不过是粗浅的看了一会罢了，哪里弄清楚。
但姜妄就是不松口：“姐姐，你试试吗。”
说着姜妄就说了自己的生辰时日。
黎婉看了一会，微微皱眉，随后又翻了翻书。
一炷香后，姜妄实在是等不及了，便问：“姐姐，怎么样了？”
黎婉的眉头一直都没松开，看了看姜妄，又看了看姜无忧，忽然就明白了姜无忧为什么要强求他学这些了。
“你……你还是学这个吧。”黎婉道。
姜妄顿时就泄了气：“可我真的看不懂，就算有爹在，我这个样子怕是也很难在司天监立足。”
黎婉没再说话，实在是这件事牵扯到了姜妄的性命。
她对此道又不精通，还是不要妄言的好。
谁知一直沉默的姜无忧忽然道：“你现在长大了，很多事情该自己做一个抉择。”
黎婉有些意外，她并未想到姜无忧会说出来。
“爹……”
姜无忧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命中带煞，忌动刀枪，不可入军，否有身亡之险，九死一生。可你根骨卓越，是个练武的好料子。”
姜妄一听这话，立刻就站了起来：“我要考武状元。”
“坐下！”姜无忧厉声道。
他就知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会这么选。
姜妄乖乖坐下，然后道：“爹，你不是说了吗，九死一生，这不还有一生嘛。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不想就这么碌碌无为一辈子。”
“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才懒得管你。姜妄，你想清楚了吗？”
这是黎婉第一次见他露出那般神情，执着，认真，孤注一掷……
“爹，若是我一个人，或许就听你的了，碌碌无为就碌碌无为吧，可我现在成婚了，玲珑需要我。”姜妄道。
姜无忧恨铁不成钢的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下：“你就没想过你我和你娘要怎么办？”
姜妄低着头，压低了声音说：“我娘有你。”
“姜妄，你自己考虑清楚。”
“爹，我娶了玲珑，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她已经很难了。”
姜无忧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黎婉打断了：“姜大人，姜妄已经长大，他知道轻重，你既然决定说出来，那就让他自己选。”
姜无忧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走了。
姜妄看向黎婉：“姐姐，要不是你，爹也不会那么快松口。”
黎婉神色严峻：“姜妄，生死之事要慎重。”
“姐姐，我不能让玲珑无所依靠。”
看着姜妄，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这个弟弟长大了。
“你有轻重就好。”
姜妄拉住黎婉的袖子，又笑盈盈道：“姐姐，你让封将军教教我行吗？我想考武举。”
黎婉不解：“为什么是他？”
姜妄不假思索道：“这还用说，整个上京城他最厉害。”
“你根骨本就不错，谁教都一样。”
“那不一样，我必须成为武状元，必须成功，玲珑没那么多时间等我。”
黎婉其实有些为难，她并不想去找封元青。
人情债，最是难还。
姜妄又接着道：“姐姐，求你了。”
黎婉最终还是没有抵得过他的软磨硬泡点了点头。
于是，姜妄拉着她直接出了门直奔将军府而去，都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将军府的人见到黎婉连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黎婉还在门口犹豫，姜妄就拉着人进去了。
封元青正在练剑，招式凌厉，干脆，破风声不绝于耳。
“将军……”方七喊道。
封元青这才投来目光，在看到黎婉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长剑收回，封元青顺手擦了擦额间的汗，小跑着到了她面前，温声道：“你怎么来了？”
不等黎婉开口，姜妄就迫不及待的半跪了下来：“将军，我要考武状元。”
封元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假思索道：“你根骨不错，假以时日必达成所愿。”
“来不及……”姜妄说。
“练武并非一朝一夕，你底子虽不错，但毕竟未曾认真的学过，最少要三年。”封元青道。
姜妄却道：“我什么苦都能吃，明年春闱，我要成为武状元。”
封元青摇头：“时日太短，急功近利对你没好处。”
姜妄急忙看向了黎婉。
黎婉只好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倒也不是没有，只是太苦，罢了……交给我，不会让你失望。”封元青盯着她说。
姜妄：“……”
黎婉微微弯腰：“那就多谢将军了。”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黎婉嗯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她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也亏得姜妄着急，缠着封元青问：“封将军，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嗯？什么？”
封元青一门心思都在黎婉身上，没太听清姜妄说的什么。
“就现在吧。”
话音落，姜妄就拉着封元青走了。
黎婉叹了一口气，姜妄有的罪受了。
不过也好，始终都是要长大的。
正当黎婉准备离开的时候，封元青却去而复返。
“姜妄呢？”黎婉问。
封元青立刻道：“方七去了。”
黎婉点了点头：“姜妄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嗯，你且放心。”
两人又是无话，气氛莫名的有些诡异。
后来还是封元青道：“今日早朝，皇上下令组玄医院，这件事算是定了，而且皇上似乎确定国师死了。”
“意料之中，这件事死无对证，皇上不会查到的。”黎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