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没有问雪然怎么突然不走了，扫了一眼现场，说道：“血腥味可能还会引来其他东西，我们先离开这里。”
雪然本就因为自己的任性感到一丝愧疚，握紧了手中的软剑，“好。”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沾了血，尤其是雪然，像是从血池里爬出来的，到了成衣店，吓得掌柜两腿一软，跌坐在地。
“二位大侠饶命，小的只是个卖衣服的，若是哪里不小心得罪过二位，小的先在这里给二位赔不是了……”
说着就要给二人磕头，谢怀雪然对视一眼，眼疾手快的扶了扶掌柜。
“我们只是来买衣服的，你先起来。”
煞星都发话了，掌柜哪敢不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狗腿的指了指一排排的成衣：“这些衣服，大侠想拿多少拿多少，小的不收钱。”
钱重要，但小命更重要，掌柜深谙其中的道理，只要这两位煞星，别为难他就什么都好说。
“开门做生意，该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当我们是强盗么，白拿别人东西。”雪然冷哼了一声，横眉扫了掌柜一眼。
这声音听着还挺好听的，掌柜暗搓搓的想了想，但一个女子身上这么多血，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掌柜也不敢惹了她不快，哈腰点头的应道：“是是是，是是是。”
至于到时候收钱，肯定是不能报高了。
虽然他平时也喜欢宰一些冤大头，可眼前的两位可不是什么冤大头，而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谢怀随手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雪然也和大多数少女一样爱美，挑了大半天，最后挑中了一件冰蓝色罗裙。
“掌柜，你这里有没有水？”谢怀换好衣服出来，一边整理着腰带一边问道。
“有的有的，小的这就去取。”掌柜掀开蓝布条去了后面，很快取了水回来。
“大侠，水水水来了。”
谢怀看着掌柜胖乎乎的手上端着的大杯茶，眉头皱了皱，看得掌柜心里疙瘩了下。
“大侠，这水……”
谢怀：“不是喝的水，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水可以洗脸，然后擦一下身上的血。”
掌柜这才知道自己领会错了，“小的这就去重新给您打水。”说着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小蓝布条。
“等等。”谢怀突然喊住他，掌柜的身体僵了僵，换上一个笑脸后退了回来，“大侠，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谢怀瞅了瞅他手上的水杯，“这杯水留下。”
呼，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吓死他了。
掌柜恭恭敬敬的将水杯给了谢怀，逃似的钻进了蓝布条后面。
“谢怀，为什么你还有水喝啊？”雪然换好衣服出来，看见的就是谢怀端着水杯往嘴里送，看得她都渴了。
谢怀：“找掌柜要的。”
雪然“哦”了一声，没看见掌柜人，伸开双臂转了一圈，问道：“好看吗？”
这衣服布料摸着还可以，也挺合身，腰间处镶嵌着珍珠，往下流苏飘带轻垂，挂着紫金铃铛，仙仙的，唯一缺点就是行动可能没那么方便。
谢怀只扫了一眼，“尚可。”
尚可……
雪然微笑，不和他计较。
木头有审美吗？没有。
这时掌柜端着一个大金盆从蓝布条后钻了出来，“大侠，你要的水来了！”
谢怀接过盆放到架子上，不理会二人，自顾自的拧干帕子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血迹。
雪然看向掌柜：“懂吗？”
“懂的懂的！”掌柜连忙点头，又打了一盆水过来。
擦完脸上的血迹后，露出二人本来的面貌，掌柜还有些发愣。
这俊男美女的，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啊！
“二位大侠，小的能否问你们个问题？”掌柜的胆子突然就大了起来，对他们身上的血十分好奇。
谢怀是个木桩子，还是雪然见这个掌柜人善良，不忍让他失望，“问吧。”
“小的就是好奇您二位身上的一身血哪来的。”掌柜嘿嘿一笑。
雪然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莞尔一笑，风轻云淡：“就杀了几十只雪狼，不小心沾上的。”
估计这掌柜刚才以为他们是杀了许多人才沾了这么多血的，难怪怕成那样了。
雪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说了这句话后，掌柜的脸越发白了。
雪狼是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狼种，一头成年雪狼可以咬死三个成年人，寻常人碰见了雪狼，那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而眼前这两个人，不仅从狼群中全身而退，还杀了几十只雪狼，这可比杀人厉害多了。
掌柜也没忽视掉二人身上基本没什么大伤，和雪然语气的随意，没想到看着这么一漂亮的小姑娘，杀起雪狼来跟切菜似的。
他可算是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
掌柜之后越发的战战兢兢，唯恐一个表现不好，脑袋就和身子分了家。
“你这儿有没有什么夜行衣之类的？”雪然忽然问道。
“啊？”掌柜面色有些为难，“女侠，小店这做的都是正规生意，哪会卖夜行衣这种东西啊。”
雪然点了点头，随后指了指谢怀：“像他这样的衣服，有没有我的尺寸？”
谢怀这身衣服除了黑色还是黑色，要不是身上有些刺绣和配饰，和夜行衣也没啥两样了。
掌柜思考了一会儿，忽地一拍脑门，欣喜的说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件女装与这套衣服是配对的，小的这就去给女侠取过来。”
雪然听到配对的几个字，就决定了一定要买那件女装，随即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付了账后，两人又找了个客栈，雪然提议休息一晚，谢怀考虑到今天也确实耗了不少精力，点头表示同意。
定了两间客房后，雪然先上楼叫了几桶热水，沐浴了一番换上新衣服后才下来。
刚好谢怀点的菜也上完了，雪然坐到谢怀对面，看了看满桌子的素菜，问道：“菜都上完了吗？”她怎么没看见肉呢？
谢怀惜字如金：“嗯。”
“……”
“小二！菜单拿过来，我加两个菜。”雪然朝小二招了招手。
“好的客官，你看还需要点什么？”
“嗯……这个辣子鸡，还有这个红烧狮子头，再煮一锅莲子鸭，来一壶梅花酿。”
雪然一连指了好几个菜，谢怀忍不住抬眸看了她一眼：“浪费。”
“又不是花你的银子，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