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姐姐，你没事吧！”
小雨连忙冲上前来，红着双眼，连忙扶住清妍，她才动用了秘术，身体虚弱。
“没事，这一次，多亏有一位前辈路过，否则我们就惨了。”清妍苍白的脸上带着一道笑容，虽然她没有看到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但能有那等手段的，必然是一位强者。
“前辈？在哪儿呢？”
小雨扬着头寻找，方才那道刀芒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的心神又都在清妍身上，自然没有任何发现，当然，即便他们全身心去寻找，也不可能发现，那不是他们这一等级的生灵能察觉的。
“傻丫头，能轻易斩杀万象妖兽，哪能是普通人，我们见不到，自然是没有缘分。”清妍点了点小雨的额头，笑着道。
“清妍，我们……”
就在这时，另外三人也走了过来，两男一女，年纪比起清妍和小雨，要大了不少，显得更成熟些。其中一人此刻很自责，因为他此前怯懦了，竟让一个女子为他断后，自己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脸上无光。
“羽哥，你们不用自责，万象妖兽，就算我拼了命，也左右不了什么，还是要多谢那位路过的大能。”清妍很善解人意地说道。
“清妍，那你现在怎么办，你动用了禁术，伤及根本，恐怕那些宗门……”另一个女子说道，语气却不像此前的青年那样客气。
“阿清！”
另一个青年喝了一声，他实际上是知道的，阿清嫉妒清妍，因为对方是他们部族数一数二的天才，容貌品行都是上上之选。
更何况，虽然几人看起来感情深厚，但真正将清妍当作亲人的，也只有那个叫小雨的少女，那也是他们部族这一代的天才，不过十四岁就修炼到了紫府境。
而清妍，比起小雨要年长两岁，但也是数一数二了，至于他们三人，就要差了不少，已经过了二十之龄，太好的宗门，与他们也无缘。
这也是阿清嫉妒清妍的真正原因，但现在清妍动用禁术，伤及根本，没有宗门愿意要，妒心驱使下，她才说出了这番话来。
“临哥，没事，我就当出来见见世面，看着你们拜入宗门我也开心。”清妍笑道，但心中却也痛苦，大好前途断送，她也只能哀叹自身命不好。
小雨担忧地看着清妍，只有她知道，自己这位姐姐对于修炼有着怎样的执着，现在剥夺了她前行的道路，无异于将她杀了。
“好了，不说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先赶往砚山城再说。”清妍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明明显得无力，但却又让人心安。
而就在他们离开之后，虚空中也浮现一艘战船，姜玄站在船头，看着远去的清妍一行，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性很不错，且再看看她求道之心如何……”
“敖宇，我们也去这砚山城坐坐。”
“是，殿下！”
听到姜玄吩咐，敖宇立即驾驭着战船向砚山城而去。
……
砚山城，这是方圆百万里最大的一座城池，虽然不是郡城，但也有不少强大势力，其中最强的几个势力中都有散仙地仙坐镇。
而这个时间段，正是砚山城各方势力收徒的时候，来自四面八方的修行者都在此刻汇聚于此，想要拜入那些大势力之中。
不过，那些大势力一般都只收紫府初期的修士，因为紫府初期可塑性更强，功法、秘术等等想要转修也更容易。
“你根基受损，伤了本源，不符合我宗要求。”
“根基受损也想拜入我剑符宗？速速离去！”
“我奇峰门虽然并非大势力，但也不可能收一个根基受损的弟子，你且离开吧。”
“莫要痴心妄想了，本源受损，你这一生或许就止步于此，不要在此浪费我等时间！”
“你连能否继续修行都是一个问题，还想拜入我宗？简直可笑！”
……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在各个宗门之间辗转，但得到的都只有一个答案，不会收她入宗门。
“清妍姐姐……”小雨眼中有些发红，她知道自己这位姐姐的性子，将修行看得很重，但这一次却为了救他们伤了根基，道途可能就此止步，她又怎么可能甘心？
“我没事。”
清妍脸上带着微笑，但却显得苍白无力，那些仙门的话语，仿佛一柄柄尖刀，刺进她的内心，哪怕她显得再怎么平静，又怎么可能毫无感触？
“清妍，要不我们再试试，说不定你运气好，有哪家势力检查不仔细，就能进入仙门了呢？”
那名为阿清的女子似是安慰，但就算是最年轻的小雨神色都变了，看着她满是怒容：“你还是不是人，清妍姐姐明明是为了我们才……”
“小雨。”清妍拉住小雨，摇了摇头，“好了，这事不怪大家，我再去其他宗门看看吧。”
说着，她继续向着砚山城内其他势力走去，小雨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心疼，愤怒地瞪了阿清一眼，连忙追上去。
“临哥，你看她，我明明是……”
“够了，你也少说几句！”
那叫临哥地打断了阿清想说的话，他们都已经成功拜入仙门，清妍是为了他们才落到这番田地，无法帮她也就算了，再落进下石，未免太卑鄙。
另一边，清妍依旧在一家家去尝试，但得到的结果都一样，不收！
她心里其实也明白，根基受损虽然不是不可弥补，但哪一家仙门又会为了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耗费资源宝物？
她也并非什么天资妖孽的，不会有谁来可怜她，她同样也不想要那种可怜。
“太玄门……”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来到砚山城一个角落，这里人很少，那些紫府修士似乎完全忽略了眼前这个宗门，仿佛它根本不存在一般。
“清妍姐姐，这个宗门，你也要试吗？”小雨一直跟着清妍，看着清妍如同疯了一般在各个仙门尝试，她心中心疼，却又无法帮到清妍，只能一直相随。
只是，眼前这个宗门，在他们搜集的情报中根本不曾出现，很大可能就是一个新成立的宗门，其中究竟是怎样的，估计也无人知晓。
也正是因此，那些修士才会忽略，一个一点情报都不知道的宗门，如果没有超绝实力，很难招收到弟子，但如果这家仙门中有着超凡存在，也不可能存在这么个角落了。
“嗯，最后一个了，如果也无法成功，我就回部族中吧。”清妍笑着，身心都极为疲惫，但眼中还是有一丝火焰，不想放弃。
“前辈，晚辈云清妍，想拜入太玄门。”
云族也算强大，但他们都来自支脉，族中最强的也只是一位万象真人，能培养出他们几人已经不易，至于更强的元神道人，他们都从未曾见过。
此刻，她走到太玄门山门之前，躬身说道，在她面前是一个青年，手执一把羽扇，躺在一张摇椅上，很是悠哉。
不过云清妍在他身上没有感受到多强的气息，比她似乎都强不了多少，这样的人就能负责招收弟子这等大事，也能看出这个宗门的确不怎么样。
但云清妍也没有其他办法，她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哪怕这个宗门看起来并不强。
“嗯，进去吧。”青年依旧闭着眼睛，“一步步前行，能登上山顶，你就算是我太玄门人了。”
砚山城很大，但很多宗门都是在城外，也就今日招收弟子，才会有人进入城内，以各种手段对那些想拜师门的紫府修士进行考核。
不过，眼前这个太玄门却不同，完全就是城内的一家小仙门，而且仅仅占据着一座山头，由这一点，也能看出这个仙门不怎么样。
“前辈，我曾动用秘术……”云清妍没想隐瞒，但她话还未说完，那青年就摇了摇羽扇，示意她进入山门内开始考核。
云清妍看着青年那随意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她自然也要尝试一番，望着山巅，毅然踏上那环山而建的石阶。
“或许，这样也不错，虽然是一个小宗门，但那位前辈看起来不像是恶人。”
看着山巅，她脚下速度不紧不慢，以她现在的速度，想到达山巅，最多也就半个时辰。
很快，半个时辰就过去了，然而她与山巅的距离却好似一点也未曾减少，明明后方已经走过无数石阶，离那山门已经不知多远，但她的前方，石阶却依旧无穷无尽一般。
“这是什么手段？”
云清妍眺望着山门前那道身影，心中不禁一震，这太玄门的考验，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一步步走到山巅，原来，是这么难……”
不过，云清妍却并未放弃，依旧一步步向上，在她脚下，似乎是一条无尽的天梯，永远没有尽头，那山巅明明近在眼前，但又仿佛在天外九霄，只能看着，却永远无法触及。
时间一点点流逝，云清妍在这条无尽的天梯上攀行，她也不知走了多远，更不知走了多久，每一步落下，她都会思考是否会结束，甚至也会思考要不要放弃。
但她始终咬牙坚持着，走在这条天梯上，她才能体会到这个仙门的不凡，这等手段，匪夷所思，这太玄门内，必然有极为强大的存在。
她想拜入仙门，也想走的更远，想看到更广阔的天地，想见识更多的强者，所以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能止步，更不能放弃！
……
嘭！
太玄门前，一道身影倒下，那是云清妍，此刻却已经昏迷，脸色惨白到极致，见不到一点血色，如果不是气息还在，真要以为是一具尸体。
“你做了什么？！”小雨连忙上前，前一瞬云清妍才跨入山门，但下一瞬却是直接倒下，身上没有一点血色，她又怎能不着急？
“十七年！”姜玄没有阻拦她，目光反而很温和，“紫府境界，年纪不过十六岁，且本源有损，能在那天梯上前行十七年，此等道心，坚如磐石，很了不起。”
姜玄也夸赞道，这一次他使用的只是幻术，也有些类似菩提道祖对他使用过的一梦千年。
不过其中一切都很真实，换做是他紫府境界时，也未必能做到这一步，当然，在混沌空间不断共享记忆之后，他的心境早就蜕变，尤其是心魔劫后，更是达到主宰心境，道心同样不同凡响。
“不过，或许我也该多多体悟红尘……”
虽然有混沌空间，但毕竟不够直观，不是第一时间的感悟，直接行走红尘，能有更好的效果。
看着眼前的少女，姜玄脸上带着笑意，能在这个境界、年纪走到这一步，也能看出她那颗道心之坚定，也正是因此，姜玄对这个弟子也很满意。
羽扇一挥，一道清风拂过，如春雨洒落，笼罩着云清妍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她那憔悴、苍白的脸色开始红润，身体上的疲惫眨眼间尽去，本是昏迷不醒的她，也缓缓睁开了眼。
“小雨……”入目所见，正是同族的妹妹小雨，而在另一侧，一直躺在摇椅上的姜玄也缓缓起身。
与此同时，她只觉随着那个青年的动作，整个天地都变了，那是一种无法言述的情境，青年的身影，仿佛能将天地撑开，站在那里，就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
世间的道与理在他身上交织，与此前完全不同，此刻的他好似道的化身，更似仙神降世，眸子开合间，都仿佛有无穷神光，能照耀世间。
还想斥责姜玄的小雨，此刻亦是目瞪口呆，甚至整个砚山城中之人，此时也愣住了，那是一种天地之威，在这世间，只有渡劫之后的存在才能拥有那等神威。
“天仙老祖？！我砚山城出现了天仙老祖！”
“是在何方？我要立刻去拜见！”
“在南方，速去！”
砚山城内，诸多大势力的强者也顾不得招收弟子了，毕竟这里也不是郡城，散仙地仙就是最强者了，更别谈天仙老祖，此刻出现一位，他们哪里能不前往拜见？
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掠去，但临近之时所有人都落在地上，小心翼翼接近，站在远处，向姜玄问礼。
“可愿拜我为师？”
然而姜玄却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站在太玄门前，俯首看着云清妍，语气温和地问道。
云清妍此刻都愣住了，此前看起来不比她强多少的青年，而今却让砚山城无数强者躬身问礼，这样的强者，竟是出现在她的面前，还问她是否愿意拜其为师？！
“弟子，愿意！”
云清妍不傻，此前在幻境中就有所明悟，所以才拼尽性命去争这一线生机，她不想止步于紫府，所以她要争这一场机缘，所幸，她成功了！
“善。”
姜玄淡笑，与此同时，云清妍身上某种禁制也被解开，远处元神以上的生灵也随之发现异常，以神识一探，一个个都不免震惊。
“大功德加身，功德金光过百丈！难怪……”
他们都明白了，云清妍本就是一个大功德者，只不过姜玄出手，遮掩了功德金光，让他们的神识无法探查出真实情况。
从始至终，姜玄都在考验云清妍，考验她那一颗向道之心。
当然，即便云清妍没有通过他的考验，亦或是不愿拜在姜玄门下，姜玄也会解开这禁制，功德金光过百丈，这样的弟子，哪怕本源受损，那些大势力也会抢着要。
这也正是姜玄释放自身气机，将砚山城强者引来的原因，有他在场，这些大势力也不敢造次，云清妍能顺利拜入仙门之中。
不过，现在云清妍通过了考验，也愿意拜在他的门下，那这些人自然就和云清妍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