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喊什么呢？明明就是陶仙女！还有，你身上那么脏，会把陶仙女的衣服也弄脏的！”
领头的孩子闻言，望向陶绾的衣服，果不其然，陶绾的裙子上多了几个黑兮兮的巴掌印，他偷偷瞄了陶绾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见状，陶绾连忙安抚道：“没关系，衣服脏了再洗就是了。”
几个孩子听到这，纷纷要往她身上扑。
“你都抱着陶仙女这么久了，是不是该让个位给我们抱一抱了？”
“就是啊！你可不能一个人独占仙女，仙女是大家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抱着陶仙女，陶仙女对我们这么好，又是送吃又是送喝的，我抱一抱怎么了？再说了，六子哥哥也说了，只要保护好陶仙女，少不了我们的好处，我不抱着她，又怎么保护她？”
陶绾听着几个孩子稚气的话语，有些好笑却又插不上话，一直听到最后一句，她才蹲下身，扶着那个孩子的胳膊，问道：“你若是想保护我，那就告诉我，你们六子哥哥哪里去了？”
从方才她来到这里开始，六子一直都没露头，若换做是从前，六子早就出来和自己打招呼了。
陶绾猜测，六子并不在破庙这边，可是六子去了哪，她又想不出个头绪。
难道，是去了唐棣那边，投靠唐棣？
不应该啊，倘若他真要那么做，至少也会和自己打一声招呼才是。
几个孩子方才还笑嘻嘻的，听了陶绾的话，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陶绾抓着胳膊那个孩子眼神躲闪，想要将胳膊往回抽，“我，我也不知道……”
“说谎可不是什么好孩子，你若是不告诉仙女，仙女就会生气，到时候后果会很严重哦。”陶绾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个孩子显然有些犹豫，可是想了又想，还是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陶绾刚想说什么，一旁年纪较大的孩子已经率先开了口。
“姐姐，你不用问了，我们真的不知道，前几日，六子哥哥突然过来给了我们好多东西，告诉我们，说他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们，那个地方是哪儿。”
很远很远的地方？
陶绾的心惊了一下，又皱了皱眉：“那，他并没有在这住？”
“在这住？六子哥哥为什么要在这住？这儿总是漏雨，雪也挡不住，若不是我们没地方去，我们也不会在这呢。”另一个孩子嘻嘻哈哈地说道。
陶绾听得又是一愣，这和花娘说的怎么不太一样？
按照花娘的说法，六子是因为几个孩子的要求才留在破庙的，如今非但六子不在，听这几个孩子的意思，六子也只是叮嘱了他们几句就离开了。
那么，六子到底去了哪里？花娘又为什么要那样告诉自己？
年纪较大的那个孩子见陶绾迟迟不接话，这才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仙女姐姐，六子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陶绾敛了敛心绪，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孩子，她认得这个孩子，上一次她和六子来的时候也曾见过这个孩子，她隐约记得，这孩子是叫……
“东哥？”
被唤东哥那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仙女姐姐，你还是叫我小东吧，这名字还是六子哥哥给我起的呢。”
后来又聊了几句，陶绾才知道，东哥是几个孩子闹着玩给他起的绰号，因为小东年长一些，心智也比较成熟，时常照顾破庙里的其它孩子。
得知这一点，陶绾脸上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你方才，为什么会认为，六子出事了？”
小东犹豫片刻，这才说道：“六子哥哥上一次来看我们的时候，说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还特意嘱咐我们，要好好保护你，我们身上这些衣服，也是他当时送过来的……”
陶绾一怔，“衣服是六子送来的？”
衣服的做工看起来像是出自花娘的手，而花娘昨日也说了，她来破庙见过六子还送了好些衣服……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小东已经点了点头，将她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除了衣服，六子哥哥还送了好多吃的过来，不信你进来瞧瞧。”
说着，小东拉着陶绾走进屋内，又从一尊掉了脑袋的佛像身后翻出了一个用花布盖着的竹篮。
小东将花布掀开，只见竹篮里放着不少馒头，陶绾甚至看出了，在竹篮下方，还藏着两锭碎银。
陶绾沉默片刻，这才挤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脸，半蹲着身子，看向小东，“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小东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前两日早上，就是大家在河边发现尸体那日。”
闻言，陶绾一惊，说话的语调也跟着高了几分，“尸体？什么尸体？”
听到陶绾的话，旁边站的另一个孩子也跟着插嘴，“这事我知道，听说那人还是穿着红衣服死的，当时家家户户都担心会有厉鬼寻上门，还特意在家门口泼了狗血，我当时还抓了好几只流浪狗去卖了个好价钱呢。”
小东点了点头，认了那个孩子的话，“此事当时闹得轰轰烈烈的，仙女姐姐不知道吗？”
“我……”陶绾刚想摇头，随即又想到她从城里回来那日，确实看到过这幅情景。
她从汴梁城回来那日，家家户户的门口都用狗血涂抹过，有些更为夸张的，甚至将整扇大门都用狗血抹红，就连她到狗蛋家给秋娘送药的时候，也看见了狗蛋家门上用狗血画了一个小猪的图案。
一个念头从陶绾的脑中一闪而过。
难不成……
陶绾咬了咬牙，又抓着小东的肩膀问道：“自你们在河边看到那具尸体开始，你们就再也没看到六子了吗？”
小东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人群里突然有个孩子应道：“我看见了。”
陶绾寻声望去，就见方才说话的小女孩站在人群中间，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却衬得那双乌黑亮丽的眼睛格外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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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众生，每个人都不同，小药娘里，你们最喜欢的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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