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厉璟琛血色的瞳仁裂出疯狂的癫，映着棱角分明的脸庞，竟然生出狰狞的空洞。
他满心满眼是心痛，脖子上的青筋在狰狞地跳动着：“晚晚，你在干什么！”
滴答。
滴答。
鲜血不断地流淌，地上开出了一朵朵妖冶的血色曼陀罗。
是晚晚的血。
粘稠而甘甜。
像他这样满身阴暗的病患，不是最嗜血吗？
为什么看到他的晚晚出自本能为自己徒手抓住一把刀，会这样撕裂。
他的心，很胀很疼。
他真的很怕，很怕他的晚晚就像是上一次一样，昏迷不醒。
厉璟琛眼眶泛红，他死死地咬住牙根，整个人在发颤：“老婆。”
“你别离开我。”
杜奕衡愣住了，他呆呆地望着自己手里的刀，他摇了摇头：“晚晚表妹，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我本来是想杀了厉璟琛这个人渣的！”
一提起这个，杜奕衡瞬间来了底气，他愤怒地咆哮着：“厉璟琛，就是你这个人渣，害死了姨母！”
“现在又连累晚晚挨了刀，这把刀有毒！”
有毒！
为什么悲剧总是一次又一次重演！
厉璟琛锋利的眉骨狠狠一跳，他长腿一勾，用力地踹飞了杜奕衡。
杜奕衡惨叫了一声，飞出了几米远。
他砸落在玻璃桌上，破碎的玻璃扎进了
终于可以放松了。
她的厉先生安然无恙。
苏晚松开了手，刀片咣当掉落在地面上。
她的声音变得极为微弱：“厉璟琛，你没事就好。”
“就很好。”
厉璟琛狭长的眸子溢出鲜红的血液，一点点地流淌着。
他声音发哑：“晚晚，你为什么那么傻？”
“上一次为我挡刀，这一次也是。”
“晚晚，对不起，我该死。”
杜奕衡挣扎地爬起来，他满头是血，声音同样是满满的不解：“晚晚，厉璟琛这个禽兽可是当年故意见死不救，我跪着求他救救姨母。”
“这个冷血怪物竟然说让姨母去死，这样就可以独占你。”
“晚晚，厉璟琛是你的杀母仇人啊，你怎么能够爱上仇人呢？”
厉璟琛太阳穴在突突直跳着，他眉眼的深情浓郁得快要将人溺死。
他尾音在发颤：“晚晚，昨晚你疏离我，是这个原因吗？”
苏晚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的声音很浅很浅：“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很真实。”
差一点，她就误以为真了。
厉璟琛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他的心在狠狠地割裂。
他在问：“那晚晚，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刀？”
“你是疯了吗？”
苏晚轻轻一笑，她眼角渗出了一滴无力的泪水。
“厉璟琛，我可以恨你，讨厌你，疏离你。”
“但我还是爱着你。”
“看到你有危险，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为你挡住。”
疼痛感，越来越清晰。
苏晚疼得脸色泛白，眉眼轻轻地蹙着，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咳……”
厉璟琛眼角的泪水不断地渗染着，他发烫的大手用力攥紧苏晚的手腕。
他近乎哀求道：“晚晚，别说话了。”
“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苏晚竭尽力气地揪住厉璟琛的衣角，笑了，笑得极为动人。
“厉璟琛，我不想去医院。那里冷冰冰的。”
“厉璟琛，我死而无憾了。”
和她的厉先生有过那么浪漫的婚礼，真好。
总算是弥补了上辈子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