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这个答案着实出人意料。
肆意下意识去看地上的苍吾。
苍吾的神情难得不是准备破口大骂，一反常态，不但对封奕的话置之不理，更是凝眉敛容，格外严肃的盯着半空中的温子然。
一个人突然态度转变有很多种原因。也许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也许是由于周围环境的改变，又或者是他从始至终一直在装，在演戏，想掩饰什么。
“雷师果然在替水君遮掩。”话出口，肆意才发觉自己竟是将心底的思虑直接说了出来。只是她出声低，苍吾神色未变，似乎并没有听到。
封奕挑眉，道：“上仙终于发觉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闻言，肆意心底迅速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
封奕随手一挥，周围零星灰烬立时退尽，腾出一片空间。然而未出半刻，灰烬又密集涌现，快速将那片空间填满。
仅是这瞬息的变化，肆意便了然了封奕的意思。
照方才封奕挥出去那一掌，至少震开了半座雷神殿面积的灰烬，按理在无风的状态下，四周的灰烬不会那么快就飘过来，然而几乎是刹那间，大片灰烬便又再次繁密涌现，且比之前更为厚重。为何？从哪来的？
如果是追踪焰，一个固定大小的燃烧体，体积就那么大，不会没完没了地烧这么久，也制造不出这么多下不完的灰烬。封奕仅被烧了个衣角，即便像苍吾所言被火烧了龙尾，也不可能会弄出这么多灰。
那么便只能推向在场唯一一位会用火的人了。
这时，灵压逼近，温子然抱着炎君轻柔落地。
可以看到，除了头，温子然浑身已经遍布满黑雾，印堂处也隐隐发暗，充斥着浓浓的戾气。
“唔！”一阵极其浓重的灰烬气迎面扑来，强势地钻入所有可到达的空隙，肆意屏息不及，呛进去一口，只觉从呼吸道至肺部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干得不可思议，几乎要中气反逆当场呕出来。
赶紧伸手捂住嘴，运息压下。
封奕又是一挥手，灰烬立刻退散。这一次不是半个神殿，而是整片雷泽。
“上仙果然还是先和我回魔界吧。”封奕沉声道。
怎么又提起这茬……
感觉到背上被轻抚，空气也被净化，肆意喉间才终于放松，咳了几下，红着眼睛道：“我没事……不急。”
闻言，封奕眸色沉了下去。
肆意察觉出他的不悦，想迈步的腿顿时卡住，忙道：“毕竟是同僚，我不能袖手旁观。”想了想，觉得没有说服力，又道：“况且自己的仙宫无故被烧，我虽好说话但也是有脾气的，定要弄清楚始末原委。”
“上仙错了，此事根本用不着你插手。”封奕说得直接，似乎断定如此。
肆意：“……”
总是这么理直气壮，说什么都一副自己是真理的模样，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眼下正逢紧要关头，她是真怕封奕忽然化形，来个神龙摆尾，把她直接捞走。
于是只好服软道：“是，你说的都对，但就这最后一件事，只要处理完这件事我就和你回去，可好？”
封奕整张脸几乎没有表情变化，但肆意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松动，虽然只有一点，但也是好时机，连忙试探道：“神仙不得乱语，如今天未崩，地未裂，天雷也没有劈下来，证明封儿这是相信我了。”
其实说这话是有风险的，万一封奕真的像对待温子然那样也劈下来一道天雷呢，接着再笑眯眯的来一句：上仙，瞧，你说谎了……
想想就格外有画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