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如果提王哲之类的话或者是拍马屁，那真的是蠢到极致了，提王哲，这不是代表告诉领导，领导我知道有人在你面前打小报告，你当他是放屁，不要听，这话能说吗?
当然不能说，这样不就表明领导在你心目中是个听信谗言的小人吗？
拍马屁这种事情得分人，好大喜功的当然受用，但是对于杨宪安这种干实事的人来讲，还是别来这一套，这会给对方更差的印象。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就事论事，不要反驳，不要疑问，陈述事实就好，然后表明态度，具体对方会怎么想，只能看自己说话的艺术了。
“杨书记，您上午在会上的那些话，实在是振聋发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接到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调研项目，而是一个关乎咱们关芸一百多万群众生计的事情。”开场的套话，还是有必要的，这不属于拍马屁的范畴，而是为了拔高自己说话的站位。
“我们公司是刚刚成立的，这点相信您也有所耳闻，对于一个刚刚成立的新公司来讲，我们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说句实话，当时我是又意外又惊喜，没想到竟然在没有跟贵县沟通过的情况下中标了。”许言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表明，自己根本没和这边的人有接触过，关系户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听到这里，杨宪安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没和商务局那边沟通过？”
许言心里一动，这情况杨宪安竟然不知道？嘴里连忙说道：“这点我确实要反思，当时是觉得没机会中标，所以没重视这个事情，等中标之后再想沟通，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这里表面是自我批评，实际上还是在强调自己没有接触过这边的人。
杨宪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继续。”
“好的，其实说起来，我和咱们县还挺有缘的，我之前在给赣西那边做脱贫工作汇报的时候，还研究过咱们县里的产业链，当时就觉得，惊为天人，在夹缝中发现商机，在混乱中趟出道路，这点不得不佩服咱们县里的领导班子和干部群众的能力。”
这话让杨宪安来了兴趣：“你还做过我们县的产业研究，你说说，你怎么看待我们这边的产业的？”
这个问题，让许言终于来了劲，讲了半天终于到正题了，为什么要提这件事，就是要让杨宪安问出这个问题，只有对面问了，自己才有机会说出更加专业的分析来，这样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公司并非没有实力。
杨宪安担心的问题无非两点，一是担心自己公司没实力，二是担心自己是关系户。
关系户的问题刚刚已经找话澄清了一下，自己确实没和这边的人接触过，他一问就能问出来，这样有很大机会摆脱这方面的标签，现在就是要解决没实力的这个问题。
“一点浅见，研究的不是很深，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您点拨一下我，好的方面咱就先不说了，这个大家都知道，我先说说目前咱们县产业里的一些还需要提高的地方，首先是没有形成强有力的品牌。
咱们县里做情趣内衣的企业家中，雷总算是比较知名的，其他的可能还是有些弱，就雷总的品牌还是没有很大的知名度，现在还是只能靠设计和大量曝光来获取客户，万一哪天这两个出了什么篓子，或者有什么竞争对手起来了，对咱们销量的影响会很大。
所以还是要形成良好的品牌效应，现在国人的品牌意识越来越强，我认为这是未来的一个发展趋势，当然，相信这一点咱们这边也想到了，不然雷总那边也不会举办东方维秘秀。
第二，情趣内衣虽然是消耗品但是质量还是要严格把关的，说实话，咱们这边产出的东西虽然市场份额占比已经超过了羊城和冬莞，但是质量上还是有所差距········”
许言洋洋洒洒的提出将近10个想法，这些东西确实是他之前研究得来的，得到过比较厉害的人指导过，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讲的东西会出什么大错，而且，提出问题的同时，许言还会略带说一些解决问题的方式。
这让他说的东西更加有说服力。
许言不怕自己说关芸县产业缺陷会引起杨宪安的不快，事实证明，杨宪安确实是有魄力和干实事的领导，不然今天许言根本就没机会坐在对面侃侃而谈。
有时候许言也感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经历，总会在不经意间发挥作用，自己当年研究这边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还会与关芸县有交集，也正是因为有了以前的研究，今天他才有底气在这里说话。
这让他想起了脱贫研究时其他的几个县，是不是也有机会过去搞点业务呢？
许言说完，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水，开始关注杨宪安的表情。
杨宪安此时正低着头把许言刚刚说的东西记了下来，这再次验证了他的多看，多听不是瞎说的。
待他写完最后一个字之后，他重新抬起了头，然后对着许言说道：“许总还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说说。”
许言摇了摇头说道：“暂时只有这些了，等我们完成了粤东的调研之后，可能对咱们的产业会有更大的认知吧。”
杨宪安微微一笑，看表情是明白了许言的暗示，然后说道：“那就期待许总调研的成果了，我到时候好好学习一下。”
“杨书记这话言重了，是您给我们批评指正才对。”
“许总还是不要太谦虚了。”
“只希望刚刚说的东西对您这边有帮助就好，那杨书记，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出去了。”许言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然后立马提出告辞的请求，再留下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刚刚已经把肚子里的货全部掏空了。
看到许言要走，杨宪安站了起来，主动伸手跟许言握了一下，然后对着门口喊道：“小李，帮我送一下许总，那许总，我这边还忙就不送你了。”
许言用力握了握杨宪安的手，然后说道：“不用不用，您工作要紧，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在小李的引领下，许言出了县委大院。
一出门，连续两三天的雾霾竟然散了，太阳高挂在旁边，清晨还是阴层层的天气瞬间变得明媚起来。
许言用手遮在眼睛上方，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感叹了一句：“终于出太阳了。”
······
飞机上，许言坐在头等舱看着书，这是他第一次坐头等舱，连云市的飞机没有直达鹏城的，他花了3个多小时到的金陵做的飞机。
之前因为张劲等人也在，所以只好选择经济舱，这不是小气，而是一个正经公司应该做的事情，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费用标准，许言不能因为有钱就破了这个标准，对于员工的成长和公司未来的发展来讲是不利的。
当然，也不能自己坐头等，让员工去挤经济舱，同甘共苦更容易拉近人的距离。
这次许言没有戴口罩，空姐来了一趟又一趟，一会询问许言要不要毛毯，一会询问要不要饮料。
搞得许言不知道是头等舱的服务就是这么好，还是因为自己这张脸。
想到这张脸他又想起了林琳，不知道林琳现在在哪里，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吴曼曼这个鬼东西也叛变了。
实在是气死人了。
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巧合，许言刚想到吴曼曼的时候，旁边的座位上就传出了关于吴曼曼讨论的声音，那是一男一女。
“吴曼曼炒作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这是女人的声音。
“弄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行动。”男人的声音随之而来。
飞机的轰鸣声继续，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许言的听力在身体素质提升卡的修复下，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也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这两句。
他不由的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女人，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在许言的视线里。
他眉头一皱，这特么不是杨涵的女朋友姜海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