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世界是什么颜色的？”
何月脑子顿了顿，“你是想告诉我，世界是白色的，不是我一直以来以为的黑色吗？”
就凭这几句话就想让她改变对这个世界的看法，这怎么可能？
白至只是一如既往平静的开口道：“不是，我只是想说世界是五颜六色的，但是人却有黑白之色，你，是黑色。”
何月愣住。
“你的眼睛是黑色的，所以你看这个世界，永远是黑色的，当然，你的眼睛里面也最好不要全部都是白色的，容易暴露自己更蠢，我希望你是真实的自己，有各种情绪的自己，而不是一个只会戴着面具微笑的人，看起来年纪轻轻笑容亲切很好相处的样子，实际上的自己跟谁的距离都拉的特别厉害，生怕沾染上一点关系之后有了期望就会失望。”
“你避开了猛烈的欢喜，自然也躲过了无尽的失望。”
何月还是愣愣的，“你……”
“随口一说，能不能听进去还是你自己的事情。”
何月似懂非懂，心里面的各种滋味乱糟糟的。
“这是你养的鱼？”白至看着何月脚边不远处可乐瓶子里面的小鱼开口问道。
何月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那鱼，“是我同桌捡到的，我就要了，放在了这里。”
“挺好的，你在自救。”
何月微微蹙眉，“自救？”
“人总是要先学着自救，才会有人从四面八方敢来真诚的帮助你；人总是要学着先爱自己，才会有人拿着充满尊重的真正的爱来爱你——哪怕这过程中，无人救你，无人爱你，你也不至于会坠落谷底，除了收获同情，就是自己若无其事的伤心眼泪了。”
何月似懂非懂。
“你应该换一个大一点的空间，不然鱼容易死，而且你有鱼饲料吗？”
“我……我有的时候会扔一点面包渣进去。”
白至低头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事先下去了，你应该不会继续想着要不要跳下去了吧？”
何月摇摇头，“不会。”
“那就行，下午的时候你别忙着走，我带一个小桶和鱼饲料过来给你。”
何月脑子有些懵懂，“好。”
白至看着她，没再说什么，转身下去了。
何月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书，心情万般复杂。
但是一开始烦躁低沉的黑暗情绪又好像出不来了，好像又什么温风一样的东西从她心口吹过，让她一片安静。
人总是要先学着自救，才会有人从四面八方敢来真诚的帮助你；人总是要学着先爱自己，才会有人拿着充满尊重的真正的爱来爱你——哪怕这过程中，无人救你，无人爱你，你也不至于会坠落谷底，除了收获同情，就是自己若无其事的伤心眼泪了。
自救。
白至说的……自救。
何月闭上眼睛，风有些凉，她却不介意，只是闭着眼睛，慢慢的仰着头。
心情慢慢终归是平复了下来了。
——
周嘉洛的心情也不太好，下去之后就遇到了何心。
“嘉洛，怎么了？”何心关心道。
周嘉洛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你说何月的性格为什么那么倔？但凡她服软一点，我们也好帮她在家里面好过一点啊！”
何心愣了愣，“你去找何月说话了？”
“嗯。”周嘉洛想着及烦躁，“但她就是那么的倔，我都不知道她在倔什么。”
“小时候多乖的小姑娘，还喜欢跟在我身后，我也很喜欢她，所以我想帮她，问题是她为什么总是不接受别人的好心好意呢？！”
何心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你喜欢何月？”
“你说她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周嘉洛心情烦躁，没多注意何心。
何心看着周嘉洛，然后微微低垂着眼睛。
——
“这是鱼饲料，一天喂养一些就好，别太多，这些鱼小，吃不了多少还硬吃，会被撑死。”
白至给鱼换了个小桶，然后递给了何月两包鱼饲料。
何月接过，“谢谢……”
她看着小桶里面欢畅游来游去的两条小鱼，本来只是一条，但是白至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一条，于是那条孤独的鱼终于有陪伴的鱼了，何月看着两条鱼游来游去，眼神认真，专注。
白至看着她，“走吧。”
何月愣了愣，“去哪儿？”
白至道：“我家，我妈挺喜欢你去陪她说说话看看电视，让我问问你今天还去不去……”
“何月！”
白至的话还没说完，楼梯口哪里就有一个人在哪里喊她了。
何月抬眸。
是何心。
白至闭上嘴巴。
何月走了过去，“何心，怎么了吗？”
何心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昨晚上没回去，爸让我今天带着你回去。”
何月：“……嗯，等我一下。”
何月走了回去，“我得回去了，明天见。”
白至点点头，“嗯。”
何月的脸上没出现那样虚伪的微笑了，她脸上只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确实发自内心的真诚，白至看着终于顺眼很多了，就像现在，何月也是很认真的对他说：“再见。”
何月走在何心的旁边，两姐妹都没什么话可说。
何月安安静静的走着。
“何月。”
何月抬眸。
“你今天和嘉洛吵架了吗？”何心的声音挺轻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何月顿了顿，才说：“嗯……”
“今天嘉洛很生气，你别惹他生气了，好吗？”
这是女朋友来打抱不平了？
何月重新低垂着眸子继续走路，“嗯。”
何心继续道：“你们之间还是不要有什么交流了吧。”
何月没说话。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离开这里，不想跟这里的人有什么牵连。”
“这才是最适合你的方法。”
“何月，离嘉洛远一点吧，他是我的，我不想你们走太近，而且今天，嘉洛生了很大的气。”
何月安静着没说话，最后才说：“我知道。”
何心终于笑了，“那就好。”
回去之后，夏秋婉不在屋子里面，何成倒是在。
何月一回去就去了自己的房间，何成在外面抽着烟，想了想，还是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