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苏楠看着面前的月华色长裙，额头似乎出现了几条黑线。
“对呀。”赵惜君背着双手，蹦蹦跳跳的在苏楠旁边绕了一圈，“你平时都是穿着盔甲或者男子服饰，我还从来没有看过你穿裙子呢，穿上看看嘛。”
苏楠神色纠结：“……能不能换个要求？”
“唔……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之前也说过只要是合理的要求都会答应我的。”赵惜君眨动着双眸，眼睛中似乎渐渐有水雾溢出。
“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苏楠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裙子……
她实在是不喜欢穿这种衣服，但今日只能破例了。
赵惜君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失望之色瞬间便烟消云散：“我听白将军说你在家里跟着侍女学过跳舞，能不能给我跳一支舞？”
“嗯。”苏楠应下，裙子都穿了，再跳支舞好像也没什么。
属于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小双，去带着苏楠更衣。”
“是，公主殿下，苏将军，请随我来。”
赵惜君目送着两人离去，而后直接扑在了一旁的大床之上，兴奋地打了好几个滚。
苏楠的裙装……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或许那些被杀的闻风丧胆的帝国士兵，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苏将军是会跳舞的女子吧？
毕竟苏楠在战场之上都是以甲覆面的。
原因倒也很简单，因为曾经有人和她说过，这般模样实在难以震慑敌人，还不如用甲面遮去样貌。
鬼将。
这是无数士兵对她的称呼。
每当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出现在战场之上，便会收割走无数鲜活的生命。
想到这里，公主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轻轻叹了声气。
鬼将，鬼将……可她同样是一名女子……
“殿……殿下。”
熟悉的声音让赵惜君恍然回神，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随后便愣在了原地。
面前的女子身着白色裙装，翩然出尘。
月华色的细腻面料之上勾勒着精致纹路，仔细看去竟组成了一方山河社稷。
不再是平日里的战袍铁甲，衣裙勾勒出盈盈一握腰肢，明眸剑眉，面上泛着点点微红，英气中又增添了几分妩媚之意。
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是人间绝色。
赵惜君呆着，直到苏楠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讶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在太漂亮了。”
苏楠深吸了一口气，她完全不觉得这衣服有什么好的。
穿在身上轻飘飘的，跟没穿差不多，找不到任何安全感，还是盔甲来得实在。
“公主，看完了吗？”苏楠的眼角轻轻跳动。
“怎么看都看不够。”赵惜君笑嘻嘻地说道，在苏楠羞恼值达到界限之前适时转移了话题，“小双，把音乐打开。”
“嗯。”小双应了一声。
随着阵法运转，袅袅乐声飘散。
苏楠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只是一支舞，没什么大不了的，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随着窗帘拉开，月光如帷幔般倾泻而下，身着月华色长裙的女子素手轻扬，在这月光中翩然起舞。
发丝飘扬，裙摆舞动，衣裙上的山河锦绣恍惚之中真的变成了盛世光景。
水袖纷飞，半笼着月光，像是起舞在了这方天地之中，恍若谪仙。
女子素衣不染，在月华中起舞。
舞出了一片山河社稷。
佳人微微回眸，只一眼，便让天地失了颜色。
乐声渐渐落下，房中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依旧沉浸在先前的那倾世一舞中，不愿醒来。
“这下满意了吧？”
苏楠来到赵惜君的面前，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有些没好气地问道。
赵惜君呆呆地捂着额头，看着身前的女子，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许是因为跳了一支舞的缘故，脸颊上带着浅浅桃色，美眸略带嗔意，黑色的发丝有几缕垂落至胸前，轻轻摇晃。
“满意了满意了……”赵惜君傻傻地应着。
她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面前的女子仿佛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
如此浊世怎能承临仙子。
“嘿嘿，苏楠，你好漂亮。”
随后她又傻笑了起来，“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苏楠不禁翻个白眼：“我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换下来干嘛？你穿着多好。”赵惜君连忙阻止，她可不想要让苏楠再换上那身冰冷的铁甲。
“这不是你的衣服么？”
“对呀，原本是我的，现在送给你了，就变成你的了。”赵惜君笑眯眯地说道，“况且本来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苏楠：“……”
她觉得自己一开始答应下来就是一个错误。
小双在一旁默默看着，脸上也带着笑。
她作为贴身侍女，是从小陪着公主一起长大的，公主一直都是将她当作姐妹。
公主的性格她自然是很了解的，只有遇到苏将军的时候，公主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是其他时候几乎从未出现过的。
真好。
小双回头看向窗外，皇城灯火璀璨，明月如水倾泻而下，忽然她惊喜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公主，苏将军，下雪了！”
“下雪了？我看看我看看！”
赵惜君连忙来到窗前，朝着天空望去。
隐隐能够看到零零散散的白色雪花从夜空中缓缓飘落，落在地面后转瞬间便消融不见。
“下雪了啊……”
苏楠看着黑色的夜空，轻轻感慨了一声。
“苏楠，当时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下雪的夜晚呢。”赵惜君转过头，少女眼眸中柔情万千。
“嗯。”苏楠轻笑着，“我记得。”
雪夜的皇城，四处闲逛的将军，与深夜不眠的公主，如此相遇了。
“当时我还以为是皇城中来了刺客呢。”赵惜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穿着的衣服不像是禁卫军，也不是侍从宫女，还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喝酒。”
苏楠只是笑笑，当时她只是来这里汇报一些事情，只是忽然来了喝酒的兴致。
“诶诶，苏楠，你不是说要给我准备惊喜吗？在哪里？”赵惜君的思维极具跳跃性。
“马上就要开始了。”
苏楠笑着说道，接着看向窗外，雪花纷纷，黑暗的夜空被照亮应该是很壮观的一幕。
声音落下，璀璨光芒映照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