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顿时剩下小梅子和乔慕年和方雅之。
小梅子低着头不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
乔慕年看着小梅子,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 却又怕她会讨厌,眼睛一直红着,好半天才开口:“暖暖,你愿意跟我们去京市吗? ”
小梅子摇头:“我不去。”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叫暖暖,我叫小梅子。 ”
虽然上学的名字也是乔暖,像是机缘巧合一样,和父亲竟然是一个姓。
乔慕年沉默了一下:“我的工作暂时在京市,我和你母亲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所以希望你能和我们回京市,到时候我们送你去最好的学校读书,你青青姐说你的成绩很好,你想不想上大学? ”
小梅子摇头:“我不走,我不离开天市。”
乔慕年能猜到小梅子不离开天市是为什么,这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心里也微微不是滋味,却也知道急不来:“你去京市上了大学,以后也可以更好的孝顺叶叔叔和婶婶不是吗?最好的孝顺不一定是要守着,而是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没人可以欺负你,你就是他们最好的保护伞了。”
小梅子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乔慕年:“我不走,我现在也能保护他们。”
她虽然不理解乔慕年所说的强大,却知道,只要走了,想回来太难。
比如叶青。
而且叶知南还在藏区,她要是走了,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
乔慕年见小梅子倔强,只是说话是那个倔强不妥协的眼神,又有些像妻子年轻时候, 心更是柔软起来。
“暖暖,你妈妈这些年为了找你很不容易,而且她还生着病。”
小梅子突然就哭了:“那你们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我和乔奶奶就一直在这里, 我被人打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回来。乔奶奶病了, 没钱去医院,一直拖着才会拖成大病,你们为什么那时候不来找我。”
“张大成和他媳妇要卖了,把我卖给一个傻子当媳妇,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冬天吃不上饭,没有衣服穿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不是叶青姐姐和叔叔婶儿,我已经死了。”
“所以,比起你们生病,我可是要丢了命。我现在怎么可能抛下救我性命的人离开?s”
小梅子说着时,眼中泪花不停的闪动,她怎么可能没有怨言呢?
乔慕年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伸手给小梅子擦着眼泪:“孩子,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
小梅子使劲摇头:“所以我不走,你们也赶紧回去。”
方雅之一直安静的听着小梅子在哭在说,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 一直混沌的脑子好像也变的清醒起来。
突然拉着小梅子的手:“我想起来了,我是在天市丢了你。”
乔慕年不可置信的看着方雅之:“可是老孟说是在汉中救了你。”
方雅之愣神,好一会儿才回神:“那时候你没有消息,我因为留学身份天天被揪出去,我把暖暖托付给一个老人家。”
后来怎么去的汉中,她有些记不起来,好像是要把他们这些坏分子拉去挖煤矿。
只是后来在快死的时候,遇见了乔慕年的朋友老孟,救了她。
她那时候已经常常神志不清,所以想不起来孩子到底是在哪儿丢的。
最后一个地方记得是汉中,就认为是汉中。
而乔慕年那些年一直因为任务不能回来,后来也一直在被调查中,再妻子相见时,已经是两年后。
他想找孩子也已经不知道从哪儿里开始找。
方雅之瞬间清明之后,抱着小梅子又哭起来:“暖暖,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的错,妈妈怎么能忘了呢,对不起,对不起。”
小梅子依旧委屈的哭,低着头眼泪落在手背上。
一家人三口哭了一场,乔慕年也没能说服小梅子跟自己回去。身
他也不能太强迫孩子,害怕引起小梅子的反感。
毛红玉炖了羊肉,又烙了葱花饼,一人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泡饼子。
乔慕年看着小梅子下炕利落的帮毛红玉端饭盛饭,给每个人递筷子,还有亲昵的喊着毛红玉。
心里微微发酸,带着嫉妒。
吃饭时,毛红玉也知道了乔慕年的身份,虽然不知道办事处主任的官有多大,那可是在京市当官,也很厉害了。
就劝着小梅子:“你上次不是说京市的大学很厉害,你和你爸妈回去,也考那个最厉害的大学,以后别人要问起来,我就出去说我家乔暖上的全国最厉害的大学,那些人还不得羡慕死。”
小梅子抿了抿嘴:“婶儿,我不回去,我就在天市,我明年就可以上高中专了。”
乔慕年震惊, 小梅子的成绩很好,高中毕业为什么不考大学?
虽然高中专毕业也不错,可是比大学还是差了一些。
“你为什么不考大学?”
小梅子喝了一口羊肉汤,很淡定的回答:“因为天市只有一所高中专。”
乔慕年皱眉:“你是不打算离开天市?”
明明有很好的机会出去看看,却坚持守在这里。
除了因为叶家,还能有什么?
小梅子摇头:“不出去,等我学两年回来就帮叔叔和婶儿做生意,叶青姐姐说过几年政策会更好,我们可以把毛妈妈点心做到全国去。”
方雅之听了心里难受:“暖暖,你真的不和我们回去吗? 要不叶大哥和叶大嫂也一起去京市。”、
毛红玉立马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就在这里,我们家还有个儿子呢, 这里是我们的根。”
一顿饭,小梅子吃的很平静,她原本就是个主意很正的孩子。
乔慕年和 方雅之却吃的很不是滋味,两人吃完饭,决定先去招待所休息休息,让孩子也缓缓。
不能逼她太紧。
回了招待所,方雅之又哭起来:“慕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记错的,要不暖暖越不会受这么年的嘴。”
乔慕年难受的说不出话,也没心情安慰方雅之。
想想孩子没遇到叶家之前受过的苦,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