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安排在离许哲家很近的一家本帮菜馆。
鹿城是江南小城，口味偏甜，跟申江在饮食习惯上略有不同。
丁瑶先前吃的汤圆还没消化，又是一顿输入。撑得有些难受。
许哲看出她不舒服，悄悄告诉她长辈夹给她的菜并不是都要吃完的，她什么菜不吃，她妈就不会再夹了，如果一直吃，她就会认为她爱吃，一直夹。
丁瑶恍然大悟，责怪许哲怎么没早点告诉她。
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她不爱吃的。
“恺恺，等会吃完饭你去把酒店的房间退了，明天就除夕了，哪有住在外面的道理。跟瑶瑶搬家里住。”
许世雄发话。
周若楠都把这事忘记了，听到这话给老公投过去赞许的目光。
许哲看了眼丁瑶，应了声：“好。”
“你大舅明天晚上在明湖苑安排了年夜饭，打电话过来叫我们全家出席。我跟他说瑶瑶来了，他非让带着去见见。”
周若楠看丁瑶不吃了，也就停止了夹菜。
“大舅最近身体还好吗？”
许哲想起了之前听周若楠说大舅在吃中药，便顺口一问。
“陈年旧疾，主要是要靠静养，但是麟洲那么多事情，他怎么静得下来。”周若楠有些无奈。
丁瑶听着，心里暗暗吃惊。
就连她这样不太关心闲事的人，也是知道麟洲集团。不管在鹿城，还是在全国，都是具有巨大影响力的企业。
许哲的舅舅难道在麟洲上班？
丁瑶联想到之前奶奶大寿，从鹿城来赴宴的许哲的表妹周芷珊。
她隐隐觉得许哲舅舅的身份，或许不凡。
吃完午饭，丁瑶和许哲选择了步行，吃得太饱走路消消食。
“恺恺是你的小名吗？”
丁瑶牵着许哲的手，好奇地问。
许哲微微一笑：“其实是我的原名，我出生之后我爷爷给我取的，但是我妈觉得土，登记的时候给我改成了许哲。”
“原名？许……恺？”
“不是。”
“那是……什么？”丁瑶好奇的很。
“许嘉恺。”
许哲看着丁瑶憋紧的笑，一副我就知道会如此的表情。
“也还……挺好听的。”丁瑶笑出声。
“好听？”许哲伸手去捏丁瑶的脖子，大冬天，冰冷的手指探进领口，丁瑶笑着直躲。
许哲长手一揽，将丁瑶捉进怀里。
“你叫一个我听听？”
丁瑶被许哲抱着动弹不得，仰头笑问：“叫什么？”
“叫好听的。”
丁瑶转了转眼珠，凑到许哲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许哲的耳畔，他眼神瞬了瞬。
丁瑶轻啄了一下他的耳朵，趁他不注意，逃脱开他的怀抱。
“我才不要。”
说着边笑边跑。
许哲略失望地看着逃跑的小女友，无奈地追了上去。
周若楠和许世雄跟在身后，看着小情侣甜甜腻腻地逗趣，嘴巴咧到了耳后。
照这个甜蜜劲，怕是不用过多久就会有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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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江。
临江的咖啡馆里，叶灵围巾墨镜，素颜约见了一个人。
“你帮我查到什么了没？”
来人摘下帽子和手套，露出一张江湖气很重的脸。
“你为什么会要查这个人？”
叶灵一愣，冷嗤。
“怎么，我的事情，你也要管？”
男人要了一杯咖啡，有些无奈地说。
“因为你要查的人，正好是我的客户。”
叶灵眼神凛了凛，莫名：“什么？她也找你，干什么？”
“涉及到客户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徐子峰！”
叶灵怒了。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来跟我讲隐私？”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叶灵委屈至极。
干什么，一个个的，都要来背叛她是么？
“你怎么了？怎么情绪这么失控？”徐子峰察觉到叶灵的不对，混娱乐圈这么多年，她很少像今天这样子。
“你应该看到新闻了，她是许哲的新欢的。”叶灵克制着自己，也只有在徐子峰面前，她觉得自己不需要伪装。
伪装强大，伪装不在意。
“看到了。”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为这个生气？你不是向来不在意许哲？”
叶灵梗着脖，冷笑：“我在不在意，都轮不到别人来截胡。”
“口是心非。”
徐子峰一眼看穿，神色不明。
叶灵看着男人，知道跟他硬的不行，便服了软，双眼一红，就要落泪。
她侧头看着脚下满城灯火，吸了吸鼻子。
“明天就大年夜了，还记得那年我跟你来申江，也是大年夜。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徐子峰放在桌上的拳头紧了紧，低头不语。
他就是当年跟叶灵混在一起的黄毛。
“快十年了吧……”
男人低沉着嗓音。
他跟叶灵认识，快十年了。
他父母早逝，他一直寄养在姑姑家。但是姑姑有三个孩子，对他并不好。
他很早就不读书，在鹿城到处瞎混。认识了同样到处瞎混的叶灵。
那时候的叶灵厌学，经常逃学出来找他一起玩。在某个大年夜被酗酒的父亲毒打之后，哭着找到他，说要离开鹿城，去哪都可以，就是不要再回家。
此后，他就带着她浪迹天涯。
辗转过几个小城，最后来了大城市，申江。
他们俩刚到申江的时候身无分文，黄毛卖掉了当时身上的唯一值钱的东西，一部手机。卖了八百块，带叶灵吃了顿饭，租了个月租五百的地下车库落脚。
他们一起去给饭馆洗盘子，去超市做搬运工，给一些商场做保洁……努力在这个城市生存下来。
叶灵长的漂亮，被一家婚纱店看中，拍了一组照片，因为这组照片，叶灵走上了平面模特的道路。
慢慢，叶灵说想演戏，演戏赚的多。
他就陪着她跑组，见导演，试戏……
那时候的日子多苦啊，但是现在想起来，却是甜的，至少那时候的叶灵，是他一个人的叶灵。
后来她越来越红，越来越火。觊觎她的男人越来越多，她也渐渐忘记了来时路。
前几年他因为帮忙老表搞金融犯了些事，进去蹲了几年，再出来，她已经是光芒万丈的大明星。
现在她有事找他帮忙，都跟他谈钱。
仿佛他们之间能谈的，只有钱。
今天她会主动谈当年，他还挺意外。
徐子峰看着叶灵，叶灵也盯着徐子峰。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就是在那个租住的地下室，他喝多了很晚回来，对睡梦中的叶灵用了强。
当时的叶灵没有依靠，不知道应不应该反抗，半推半就地把自己给了他。
事后他痛哭，抽自己耳光，给叶灵下跪，仿佛那个被强的人是他一样。
叶灵想起来就好笑。她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只想寻个庇护。
她不爱徐子峰，但是那个时候，在她身边的，只有他。
“我想你了，你不想我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