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萱想要起身，却依旧头痛无比。
他冰冷的手掌轻轻按住她的额头，“疼的话就莫要乱动。”
“你跟贺兰绪……另一个你，是什么关系？”
他歪头望着林若萱，“我便是他，他便是我，哪来另一个？你也修炼太清御魂诀，应该很明白。”
林若萱像是突然想到了，瞪大了双眼。
“太清御魂诀……下篇。”
乾衍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你们两人，谁才是主魂？”
“并无主次，他既是我，我也是他，但他既不是我，我也算不得他。”
乾衍那张脸分明与贺兰绪长的一模一样，却多出一种别样的气质。
那感觉……就像她第一次见到贺兰绪，不过那时的贺兰绪是装的，但眼前的这位，却是实打实的仙人。
她算是知道贺兰绪瞒着她些什么秘密了。
“若你是贺兰家老祖，为何你又会在黄泉宫？”
“贺兰家？”乾衍听到这话，微微挑眉，“我并非贺兰家老祖，本尊不是说了吗？我二人既是同一人，又非同一人。”
“？？？”林若萱眉宇之间充满了疑惑，“可你不是……”
“因为他本身，不是我。”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身边一阵涟漪，玄色的身影穿过重重氤氲的灵气，一脚踏出，站到了林若萱身前。
“贺兰绪？”林若萱看了看贺兰绪，又看了看乾衍。
贺兰绪看着林若萱眨了眨眼，将手中穆夜轩的肉身丢在了一旁，又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
“林若萱，你怎么在这儿？”
他摸着下巴不解的思考，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你这死丫头还真心机深重。”
林若萱：“……”
“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的靠运气而已。”
“每次都靠运气，你把本尊当傻子？”
贺兰绪走到她身边，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又道：“你怎么伤成这样？”
“额……我也不清楚，好像有人想夺舍我。”
贺兰绪望向旁边的乾衍，林若萱补充道：“不过不是他。”
“我知道，要是他夺舍，不可能失败。”
“？”
他这么自信？
贺兰绪像是知道她内心所想，道：“毕竟他就是我，我当然了解我自己了。”
乾衍听他这么说，不由淡淡一笑。
林若萱听的似懂非懂，“可是……”
乾衍向右指了指，“袭击你的人，是他。”
林若萱与贺兰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边正漂浮着一团幽绿色的魂力，像是一团鬼火，方才她头正疼，竟没瞧见。
“噗！”
贺兰绪瞧见这团魂力，突然忍俊不禁。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林若萱：“？？？”
那团绿色的幽光突然化作一个驼背老者的模样，而那张面容，正是之前在林若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面容。
“你有什么可笑的？要不是因为你的另一半魂魄强占了文殊仙兰，我至于在这儿外边吗？”他十分愤慨，矮矮的一个人气的跳脚，这模样竟然有几分趣味。
“想我青冥子，几万年前也是修仙界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居然要等着那些魔修的施舍，还得在这灵脉与文殊仙兰旁苟延残喘。”
林若萱神色古怪，这是青冥子？
青冥子像是不服，指着她道：“小丫头，你这是什么眼神，若不是你修炼了太清御魂诀，我早就夺舍成功了。”
“这跟太清御魂诀又有什么关系？”
乾衍道：“因为他修炼的，是太清御魂诀的下篇，因悟性不够，误入歧途，所以只能算作衍生出来的子篇，而子篇是不可反噬母篇的。”
林若萱：“？？？”
还能这样。
“等等，下篇在你这儿，那贺兰绪……”
贺兰绪道：“额……并非是在谁那儿，只是他记得下篇，我记得上篇，我二人既是一体又非一体，只要我二人中有一人恢复实力，便也是能记起的。”
乾衍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你的恢复程度……倒是超乎了本尊的想象。”
他望着贺兰绪，“看来，你在外面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啧啧啧。”青冥子在旁边咂嘴，“你当年就已经算到了这一步？”
“非也，本尊只是猜到，还不到本尊陨落的时刻罢了。”他勾了勾唇，随意一坐，一朵兰花似的白金花朵将他托住。
到了此刻林若萱怎还不知，这就是文殊仙兰。
他长长的袖袍拂过，笑道：“当初，就凭一群乌合之众，外加此方天道，他们就想灭我，未免也太小看本尊了。”
“那你跟我抢啥文殊仙兰。”
乾衍摊开手，“本尊不也赐了你太清御魂诀，给了你一线生机吗？若非此诀，你岂能用从前的名头，在此地招摇撞骗？”
青冥子脸颊抽搐，“呵，若非是你这老狐狸，我岂能丢了肉身，另外，什么叫招摇撞骗，是那群魔修硬要给我塞生魂，你迷迷糊糊要饿死，别人给你塞东西，你不吃？我现在这一身邪恶气息都是你害的。”
乾衍似乎没听他说话，躺在文殊仙兰上打了个哈欠。
林若萱坐起来，用手肘碰了碰贺兰绪，“什么招摇撞骗？青冥子不是魔修鼻祖吗？”
“哦，因为他就是竹子逸。”贺兰绪顿了顿，又道：“啊对，当时我没想起来，现在见着了，就想起来了。”
林若萱：“？？？”
“青冥子不是长的跟你有三分像吗？这竹子逸……”
“谁跟他长的有三分像？”贺兰绪还没说话，青冥子第一个不满意，“小姑娘，你别看本座长这样，那都是邪魂吃多了，其实我以前不比他差。”
林若萱怔了怔，其实见面之前，她也曾认为，竹子逸此人听名字，该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哪知……会是这样一个驼背老头。
青冥子看着林若萱的眼神，骂道：“看啥看？本座可是几万年前说一不二的人物，你这小姑娘好歹叫一声前辈，还是说，现在的小辈都这么没礼貌？”
林若萱嘴角抽了抽，“实在抱歉，青冥子前辈……”
“这还差不多。”
贺兰绪道：“你管他叫什么前辈，你都直乎我名了，再说你算我半个传承者，按照辈分，你还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