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母后看出来了？”
朱媺娖一脸的惊讶，她的表情就像在说，我俩这么像你怎么能看出来呢？
周皇后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叹口气道：“看出来了，也没看出来”
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呢？在见到朱明娖的第一眼她就看出来这不是坤兴了。
毕竟自己养了十来年的女儿，就算性情大变，那也不该是短短几个月就变成了那般模样。
整日里剑不离身，眼神凌厉就像离群的孤狼一般，那不是被自己宠在手心的坤兴能表现出来的模样。
“为娘的确看出来她不是你，只是……”她回忆和朱明娖在一起时的谈话，摇摇头道：“只是总觉得，她也应该是我的女儿”
“你把为娘弄糊涂了，但你身边有神君，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也不足为奇，便想着等见到你之后问个明白。”
“呃，她叫朱明娖”朱媺娖想了一下，也没什么好瞒着母后的，她和王岩聊过这件事，朱明娖吧身世有些凄惨，她在雨夜拿着铲子为自己挖坟的情形总是浮现在眼前，她不忍心看着她永远沉沦下去。
哪怕是虚假的父母，也总比没有的好。
“她……也是我”朱媺娖皱起眉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怎么说呢，母后就当她是比较可怜的那个我吧”
比较可怜吗？这话说的好没来由。
但周皇后回想与朱明娖在一起时的对话及她的神态，现在念起来，她看自己时那眼神中的确有化不开的柔弱与依赖，与她的性格完全相反。
“她真是我的孩儿吗？”
“嗯，算是的”朱媺娖挠挠自己的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跟母后开口，毕竟无论怎么说都不好解释，干脆交给朱明娖吧：“母后，她那边最近比较忙，等过了这一阵，我让王岩把她叫过来，让她亲口和你解释吧”
周皇后细细看着朱媺娖，半晌后点点头：“也好”
...
钟粹宫里，朱慈烺拿着一封密函，皱眉对兵部侍郎堵胤锡道：“倭国当真如此猖狂？”
那是一封来自琉球国主用血写就的信，上边历数倭国如何欺压琉球百姓，架空国王，在琉球岛上国王说话根本不管用，事事都要以倭国为主。
甚至就连岛上居住的大明百姓，都被倭国任意虐杀。
句句泣血，字字含泪。
这血书吧，看起来有些眼熟，就像前一阵朝鲜发来的国书一般，也是用血写成，琉球这边也同样希望并入大明。
实在是身边有个倭国，被欺负的太惨了啊。
“琉球使节是不是在外边？你把他叫进来，还有郑芝龙，一并叫来”
不一会，琉球使节和郑芝龙一起走了进来。
在大明境内，郑芝龙可能名声不显，毕竟他干的大多都是海盗的买卖，名声不那么好听。
但在大明周边海域，他那名头可就太响了，一点不夸张的说，那边的人可以不知道大明皇帝是谁，但绝不可能不知道郑芝龙是谁。
荷兰战舰强大吧？没有郑芝龙给他们发的通商证他们都没法过来进行商贸，敢来就敢给你弄沉了。
这都是郑芝龙这十来年里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名声。
是以进殿之时，郑芝龙在前，琉球使节跟在他屁股后边就跟个跟班似的一步不敢越位。
他是没想到啊，来大明居然能见到这位海上霸主，要说起来他不是没去福建求见过郑芝龙，但他国小势微的，郑芝龙根本不搭理他啊。
从刚才在殿外他就想尽各种办法和郑芝龙搭话了，这也不能怪他，琉球现在这样子，那的确是来求人的。
再加上他在大明住了一年，深深了解大明的胳膊实在是太粗太粗了，那简直是撑天巨擘定海神针，别说大明出马了，就随便派个比如郑大将军过去，就能解琉球之围！
刚才他都有心去拜了，大明要是不出马，您郑大将军看看得空不？要是得空了您过去瞅一眼帮我们撑撑场子也行啊。
您放心，我们早打听清楚了，倭国不就送了一个田川松吗？我们也可以啊，整个国家除了国王老婆您别碰，剩下的随便选，看上哪个送哪个！
他已经下定决心，既然在这里见到了郑芝龙，那么不管一会大明太子帮不帮琉球，哪怕舍了这条命，也得让郑大将军去琉球转一圈。
不用多，只要他人到了就行，就能给琉球续上一口气。
当然他要知道郑芝龙现在腿肚子也在打哆嗦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郑芝龙现在什么身份？那是戴罪之身啊，别忘了先前万岁八百里加急传他过来他没来，拖了整整一年！
要放以前也就算了，该说不说，谁求着谁还两说呢。
但在亲眼见识过大明京师里的这辈子都没见过也没听过的神物，比如‘发动机’、‘电话’、‘电灯’、夜明石、神枪神袍之后，他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天子脚下逞凶。
再加上上次公主召见，说了没两句话后，也没给他个确切的信儿，把他再次晾到驿馆去了，要不是王神君对自家孩儿还有那么几分亲近，说实话郑芝龙这几天睡觉都不敢闭着眼。
殿内，朱慈烺看着郑芝龙和跟在他屁股后边的琉球使节，微微皱了下眉，他开口道：“你便是琉球使节？”
琉球使者连连点头：“是，天国太子殿下，我便是琉球的使节”
朱慈烺点点头，将血书拿出来：“这上边所写可是真的？”
琉球使节一看，这是真要讨论为琉球解围了啊，连忙跪下哭鼻子抹眼泪痛诉倭国在自己国家犯下的滔天罪行。
什么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杀人越货偷猫贩狗那是无恶不作，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连哭带说的，半柱香都没停嘴，甚至朱慈烺问他琉球可是真心并入大明国土，都没打断他的哭诉。
当然他也是有苦衷的，毕竟前一次在坤兴公主将笄之礼上他就有心让大明出兵了，但谁知道那倭国使节当着所有人的面玩了个大的，不但把皇帝气的，谁家国书也不看了，还把他自己坑到大狱里直到现在都不清楚死活呢。
就连自己，也被大理寺的人当条狗一样的被关了起来，一点出门的机会都不给。
太惨了，琉球实在太惨了，天朝再不帮扶，琉球真就被倭寇灭国了啊！
日日想夜夜盼，好容易天朝太子肯再见他一面，那不得把自己的冤屈都说出来？不然人家看自己没那么可怜，不派兵怎么办？
半晌，朱慈烺面色古怪的止住了他的唠叨，其实吧让他开口就是走个过场，毕竟坤兴去年就说过要去攻打倭国，并把琉球一并收入国土。
当然现在看这架势，倭国好打不好打先放一边，琉球这是哭爹喊妈的想并入大明啊。
想了下，他看着郑芝龙道：“坤兴回来了，不过这次是王岩想见你，你去天津新建的造船厂吧，宋应星已经过去了，王岩这几天也会过去”
“等你们见面之后，兴许会让你带兵攻打倭国，你可愿意？”
愿意啊，当然愿意，怎么就不愿意了谁敢说不愿意？
郑芝龙把脑袋点的跟捣蒜锤似的，肯用自己那就好啊，那就说明起码自己抗旨不遵的事暂时压下去了。
至于能不能彻底把它压死，那要看自己能把倭国打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