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连道歉都是冷漠的，没什么情绪。
“呜呜呜……”杨沐小声抽泣起来，又想到娘亲叮嘱过要坚强，生生憋了回去。抬起头时，除了眼角发红，整个人也冷静不少。
“我能抱抱你吗，我有些害怕。”
“嗯，”赭言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孩子有点太冷淡了，又多加了两个字，“可以。”
她抱的时候，使劲的蹭他的胸膛，恨不得把脸搓红。
“刚刚太惊险，又吹了冷风，脸都麻了。”等她的脸有些暖意的时候，抬头说道，“我可不是蹭鼻涕哦，我刚刚没流鼻涕。”
“嗯。”语气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你这个面罩保暖吗？可以给我一个吗？”
“……没有多余的。”
“哦，”杨沐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纯真，“那就是保暖咯？可以给我戴吗？”
见赭言没什么反应，她又解释。
见赭言没什么反应，她又解释。
“我前几日被人打了脸，好几天才消肿，刚刚被冷风刺激，有些疼才问你要的。”她想了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哦。”
前几日打碎了一个瓷器，被几个新来的掌掴。以吓到她们为由头，按住了打。
那时兰若不在，要不然肯定能帮她收拾那几人。
那死丫头还说她笨不知道反抗，她这么娇小，哪里打得过好几个人。
“你那一身力气上哪去了？还被几个普通丫鬟打，丢人。”
“双拳难敌四手，我力气再大，怎么打得过五个人。”
她也委屈啊，莫名其妙就被打。那瓷器是江家的，又不是她们家的，打也应该是由掌事婆婆打。那几个人越俎代庖，明摆着就是针对。
好在那死丫头不嫌弃她，每天拿了新煮的鸡蛋敷着才消肿。
赭言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黑色披风，退了一步，反着给她披上，用帽子把脸遮住。
杨沐顿时感觉眼前一黑，没什么安全感，“不行啊，我只有转过去，冷风才不会从帽缝里灌进来。”
赭言搂着她的腰，提起来，轻轻一转就把她转了过去。
“嗯，”她很满意，“这样才对嘛。”但想想没什么安全感，又说，“你能不能扶一下我的腰，我这样看不见，有点站不住。”
赭言的眉头微微一皱，又恢复了冷漠。
被扶住的时候，杨沐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我们交个朋友吧，你人很不错。”她顿了顿，“话是少了点，但没关系，我话多。我觉得吧，兰若那个死丫头跟赭铭哥哥在一起，指定不会管我死活。说不定还会把我从房间里赶出去，好给他们两个腾地方相会。”
她要是去其他房间睡，那几个人指定不会让她好过。大冬天的，没有被褥要冻坏了。
“嗯……兰若的姐姐人挺好的，脸皮厚一点求她收留，应该会同意的吧。”
赭言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兰若和赭铭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对啊！你是他堂哥你不知道吗？”
赭言的眼睛晦暗不明。
好啊赭铭，这些年藏的挺好啊，偷偷摸摸的跟兰若好上了。
难怪兰若回眉山的时候，天天找人喝酒，一脸苦大情深的样子。
兰若一回来，立马抛弃他们整日泡在药庐里，说是要照顾小花小草。
大冬天的，小花小草早蔫吧了。
赭言在思考时，扶在杨沐腰上的手慢慢松开了。
杨沐急得直的发怵，赶忙按住了他的手，又放回自己的腰间，“你专心一点，这可是关于人命的事。”
赭言脑子放空片刻，回过神就听见四个字。
人命的事？
就是说……他们…他们搞出人命了！？怀……怀上了！？
赭言内心惊讶的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表情崩坏，手上不自觉加了几分力。
“哎呀！你抓疼我啦！”
他怔然低头，眼底翻涌出墨色的光，“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嗯！我从不骗人。”
杨沐这个榆木脑袋，根本不知道赭言想歪了。
“兰若嫌弃赭铭哥哥年龄大，我觉得她想多了。赭铭哥哥长的多好看啊，你们这些修真的人，长得都蛮显年轻的。在我的老家，普通人这个年纪，孩子都一堆了。”
一听到“孩子”这两个字，赭言的思绪有点绷不住。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赭铭神不知鬼不觉的女人孩子都有了。完蛋，又少一个酒友。
说不定孩子一出生，抱着到处跑，在兄弟面前一通炫耀。
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到时候受伤的还不是他自己！
杨沐许久没听赭言说话，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声音柔柔的，“你怎么不说话呀。”
赭言低头看了眼她白皙的手，“没有。”想了想还是提醒几句，“你最好不要去找月华小姐，容易惹怒宗主。”
“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
“哦。”杨沐扁了扁嘴，不再言语。
寄信很顺利，回去的时候，杨沐要请赭言吃饭，赭言拒绝了。
杨沐觉得有些饿，点了一碗面，细嚼慢咽吃了起来。
他出去，许久，回来时刚好碰到杨沐结账。
小二是个势利眼，看见一个小姑娘，立马涨价。一碗面硬生生付了二两银子。
杨沐很伤心，许久不出来，面都这么贵了。很不舍的看着小二把银子放在手里掂量着。
“还给她。”
杨沐抬头，刚好看见赭言，身上带着一身冷气。
“赭言哥哥！”
小二虽势利，但懂眼色。小姑娘单单纯纯，看着傻了吧唧的，好骗。
但眼前这个男人就不一样了，浑身冷意，一双冰冷的眼要把他刺破一般。
要钱还是要命，非常能抉择。
小二笑嘻嘻的把多出来的银子递给杨沐，“你说这小姑娘也不识数，我说二十文她给我二两。”
杨沐晃了晃脑袋，“不对啊，你不是说二两吗？”她后知后觉，“你刚刚骗我。”
小二讪讪笑着，“哪里哪里，姑娘听错了。”
杨沐把钱拿回来，恶狠狠道：“你是个奸商，哼！”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开心的走到赭言旁边，说，“赭言哥哥，这里我不熟，你带我逛一逛好不好？”
赭言想说不好，转过头看着她那双希冀又单纯的眼，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算了，这人这么傻，被骗了还乐呵呵帮人数钱。
反正今日是月华小姐让他过来的，宗主那边自然不会说什么。
杨沐买了很多东西，布匹，发簪，手镯，胭脂……
一大堆。
还有兰若要的口脂，没买琉璃阁的，气死她！
“赭言哥哥，我拿不下了，可以放到你的乾坤袋里吗？”
赭言点头，以为她买完了。谁知道她又换了个地方接着买。
令赭言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用金豆子结账。
江府发给侍女的月俸里哪有金豆子……
“你好像很有钱。”
杨沐笑得天真，“娘亲担心我在江府受欺负，每年都会给我寄金豆子。我一年到头也不怎么出去，没怎么花钱，都拿来给别人了。”
赭言的眼里有些困惑，“给别人？”
“嗯……不给她们就打我。”两个还好，她还能对付，多了就打不过了，“这些大多数都是给她们买的，过年了，我可不会让她们有机会打我。我得开开心心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