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收起珠子，“没有备用的吗？”
“姐姐不知，”兰若颓废往椅子上一坐，“往年这事都是张管事在主理。前不久，张管事告老还乡。
新管事做事粗心大意，这册子按理有两本一模一样的。一份送去给仓库核对，另一份送去给宗主过目。”
宗主对这些事不感兴趣，送过去他也不会看，堆放到书柜底端落灰。
这事要是她做错了，宗主是不会多加过问，顶多说几句，然后把新管事辞了。
新管事一走，没有人顶替之前，这事就落到她头上。
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要操劳，每天应对那帮花痴游走在其中已经够烦的了，她可不想给自己找事干。
“就这一份，还湿了，宗主要是知道，会迁怒于我，做人太难了。”兰若长长的叹了口气，小脸上尽是忧愁。
“你等下，”月华从乾坤袋里拿出那本秘籍，刚刚略微翻看了一下，好像有个术法，可以还原物体本来的样貌。
翻了几页，就找到了，第五页上方四个大字尤为醒目，“枯木逢春。”
配上两幅图画。一根干枯的木头变成了参天大树。
“姐姐在看什么？”
月华从经书中抬头，“我看看这个能不能帮你。”
“这是什么？”兰若好奇的凑了过去，“这么破旧，是什么绝世秘籍吗？”
“嗯……秘术。”她看了几眼，有些晦涩难懂。
都怪以前没怎么读书，要不然不会这么笨看不懂其中奥义，悟性都跟着低了。
江澄聪明，要不然问问他？还是算了，里面有些术法奇怪又霸道，万一在他眼里是邪魔歪道，还不让学呢。
说不定还会偷偷把书烧了。像之前使的轮回幽冥录就是在南华经里学的。
那是第一次使，没想到成功了。这天分，她自己都赞叹！
月华不知道怎么定义邪魔歪道，只觉得做人做事不愧于心，不伤天害理就行了。
什么大义道义众生芸芸，跟她没关系。
“我学这个比较慢，”这次得看好了摸透了再学，免得像刚刚那样，不熟练，中途还停下来了。瞬间耳聋说不定和这个有关系。
“等我学好这个，这册子估计也干了。我们想想别的办法吧。”
月华拿过册子，用掌心火烤干，翻了翻，里面有几页还能隐约看出是什么字。
“先把这个看得见的抄写下来，剩下的我替你你弄。”
“真的吗姐姐！？”兰若兴奋起来，赶忙拿纸笔将那几页抄写了下来。
“嗯。”
写这册子的人笔锋强劲有力，纸上还留下了浅浅的印子，放在阳光下看，依稀能看清。
有两页是完全看不出来的，要靠自己摸索。
不过这都不是事，以前看的杂书里也是这样，传的多了，字迹都被抹掉了，全凭经验瞎猜。
也因此，摸索出了一些经验，用术法修复修复也就差不多了。
“我现在帮你弄。”
兰若在边上不知道干嘛，就剥了橘子，一片一片喂给月华吃。
月华心里开心，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江澄身上。
兰若虽然年纪小，很多事也听宗门里的人讲过。嘴上说不怎么喜欢宗主，但心里还是很心疼。
“宗主嘴巴不留情，对我还是不错的。每次有好吃的好玩的，小公子有的，都会给我留一份。除了吃的，其他的我也不怎么感兴趣。”
兰若吃了颗葡萄，凑她跟前，小声问道，“姐姐，我有件事问你，你别生气哦。”
“你说。”
“有次宗主更衣的时候，我看见他背后好多抓痕，还有星星点点的紫痕，还有牙印呢！像是被人啃的。我在书上看到过，那叫……”兰若回忆了一下，终于在脑袋瓜里搜出了一个词，“吻痕！”
这么深的吻痕，想想床上那副场景，肯定很刺激，很激烈。
兰若没什么爱好，偶尔喜欢跟小姐妹们谈论谈论书中妙趣，再加上春宫图，画面感瞬间就上来了。
真是好奇是谁啃的。
月华平和的脸慢慢变得难看，停下手上的动作，皱着眉问道：“谁啃的？”
她的语气实在是说不上好，隐隐约约还藏着一股怒气。
“我不知道啊，”兰若观察月华的表情，“这事府里都传遍了，都在猜是谁。姐姐，你说这人是谁呢？”
月华眼里无光，闷哼道：“我怎么知道。”
“啊……”兰若眼里的兴致全无，“我还以为是你啃的呢。”
“瞎说，我什么时候啃过他。”月华顿了顿，继续手上的动作，“你们宗主真孟浪。”
她这语气，夹杂着一丝讥讽。
“不会吧，宗主看起来很正气啊，不是那样的人。”
“江宗主大门大户的，有几个女人不是很正常。”
语气已经开始恶劣，提笔写时，笔尖劈叉，字也是歪歪扭扭。
她皱着眉把笔放到嘴里润了一下，继续写，但怎么也写不好。
兰若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在旁边敲点，“姐姐，宗主他就没和你表明过一些小心思吗？”
“他只会表露算计，”月华突然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几次都故意出现在她面前，假装不经意的路过，“不对，不能这么说，他的算计悄无声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入了他的圈套，然后……”
她突然顿住了，脑海里闪过他紧闭着嘴，傲娇的凑过来要亲亲时样子。
什么时候开始，江澄态度开始慢慢转变来着？是玄虚旋涡那次？还是普陀山夜猎？亦或是灵山一行？
总之，他的心思不单纯，明着是想让她加入莲花坞，好给他卖力。暗地说不定早就瞧上她了。
什么时候瞧上的呢？清心铃这么重要的东西都送了，还跟别人缠缠绵绵！？
在她之前她不过问，但她之后，不能有别人！
说起清心铃，起初并不知道其中内涵。
直到前阵子她拿着铃铛打算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药，兰若才知道这是宗主的铃铛。
“宗主把他的铃铛给你了！？”兰若几乎是尖叫着问的。
“嗯。”
“真是宗主的！？”
“嗯，”月华把铃铛递到她面前，“我说这铃铛很好用，然后他就给我了。”
兰若赶忙摆手，“宗主给你的铃铛我还是不要碰了。”末了，她又补充，“宗主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大概是不让她随意摘下，也不能弄丢吧。
兰若点点头，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怎么这么平静？不应该很讶异很兴奋吗？”
月华愣了愣，“为何？”
“清心铃乃云梦江氏的象征，贴身之物，不会离身的！宗主的那枚清心铃是前宗主亲手给他戴上的，意义非凡！他摘下送与你……完了！他喜欢上你了！”
兰若顺了顺胸脯，强行冷静下来，“你是不是刚知道？”
月华愣住，缓慢点头。
难怪，普陀山偷他铃铛的时候会如此震怒，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愧疚。
兰若一脸八卦溢于言表，“你完了，只要宗主喜欢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一定会霸占！他这个人占有欲特别强！到了偏执的地步！”
“偏执？”
还好，对她很尊重。不过他不喜欢她跟其他男人过多接触。但凡是对别的男人一脸笑意，他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
偏偏还要冷静控制，一副忍耐的模样。
“我刚来府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宗主从外面带回来一只小狗，养在府里才两日，被前来做客一个世家小姐丢进水里淹死了。宗主面上什么都没说，晚上就命人把那小姐绑了，直接丢进江里沉底。”
“……死了？”
“嗯，宗主就在旁边看着。”兰若仿佛心有余悸，“我那时候贴身伺候他，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也被扔进江里喂鱼。”
“因为一只狗？”
“我知道的是这样，至于有什么隐情，我就不知道了。”
听世人说，江澄这人做事不顾情面，心狠手辣。
可她觉得，纯属胡说八道。心狠手辣不至于，身材火辣辣倒是真，那精瘦的肌肉、宽肩窄腰、想想都……嘶——！
真想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