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
王暄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大周上得了台面的将领，实在少得可怜。
以后见了张绍，必须好好讨教一番。
在崔荣的帮助下，民团算是走上了正轨，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刻苦操练。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
钱莘虽然打出了年后征讨云雾山的口号，但实际上，他和周垚、王暄已经协商好了，就在年前踏平云雾山的土匪们！
朝廷只给了钱莘三个月的期限。
如果到期没有完成任务，朝廷首当其冲就要对钱莘问责！
其他人可以不着急，但是钱莘不行。
进入腊月之后，大雪如期而至。
整个龙城银装素裹，原本热闹的街头，都变得冷清了许多。
在腊月初十这一天，韩家和许松鹤等人集资建造的商场，正式盛大开业。
龙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到场祝贺。
葛长春和石坤发等县衙官吏，亦都纷纷赶来捧场。
除了龙城本地的乡绅、官吏外，合州、宁江府那边的宇大商会负责人，以及当地的府台、通判都派了代表前来。
光是花篮就摆满了街道两旁，许松鹤和韩正等人，站在商场门口，一脸的喜色。
王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着民团的事情，如果不是王大成和叶雄神色担忧的告知宇大商会今日开业，王暄估计都快将这件事给忘了。
就在昨夜，钱莘和周垚，与王暄、柴思画碰面了。
几人决定，趁着飞雪漫天之时，进山剿匪！
时间就定在今天晚上！
虽然民团组建时日尚短，还没有形成战斗力。
但王暄坚信，真正的精兵，是在实战中厮杀锤炼而成的。
而不是流水线式的操练形成的。
眼下大雪封山，进山的道路会比往日更加崎岖难行。
想要快速摸到山贼的山寨，继而歼灭，难度极大。
钱莘将周云锋请来，让周云锋将云雾山的地图画出。
作为十年剿匪的老人，周云锋对云雾山的地形，了然于胸。
便是霸山虎的山寨，周云锋都进去过，
当然，这些话周云锋是不敢说出来。
迫切想要东山再起的周云锋，不敢在地图上敷衍，老老实实的将地图画了出来，交给钱莘。
毕竟地图这事，做不得假，否则钱莘进山之后，拿出地图一对比，发现与周云锋画的不一样，继而造成剿匪失利。
那等到钱莘回来，就可以将剿匪失利的罪责推卸在周云锋的头上。
到那时，周云锋就是一百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枢密副使那边，也保不住他！
当然，周云锋也留着心眼。
他担心钱莘进山的时候，不带着自己。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想要戴罪立功就没了机会。
所以，他在某些地方，就画的比较模糊。
钱莘指着这几处地图询问周云锋原因，周云锋则说记不清了，需要进山之后见到地方才能回忆的起来。
钱莘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周云锋他肯定会带着进山，充当向导。
但是具体进山的时间，他是不会提前向周云锋吐露的。
周云锋和霸山虎之间的关系，即便没有人指证。
钱莘也知道其中有问题。
放在以前，周云锋有枢密副使护着，大家懒得追究其中猫腻。
但现在不一样了。
事关他钱莘的老命和前途，由不得钱莘不谨慎行事。
宇大商会的开业，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钱莘和周垚准时到场。
厢军那边，崔荣正在加紧筹备夜间进山的工作。
因为天气寒冷，所有的将士，都需要穿上棉甲，抵御寒冷，并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
按照预期，这场突袭云雾山的战役，运气好的话，最快明天中午就能结束，最迟则要三天时间。
若是三天内拿不下云雾山，那么这次的剿匪就算失败。
军队必须退出云雾山，再做计议。
因此，崔荣只让每一个人准备好三天的食物即可。
民团那边，王星也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
这是民团成立以来的第一战，尽管仓促，但战争就是充满了偶然性。
因为真正的敌人，是不会给你准备时间。
周云锋这几天老是感觉眼皮子在跳。
尽管他现在靠着宣爱儿，成功和韩家打好了了关系，又搭上了许松鹤这条线。
为日后的东山再起，做好了铺垫。
韩家表示会给周云锋提供一笔资金，供他回汴京打点关系。
许松鹤更是干脆，说是要将周云锋引荐去关中的秦王府。
周云锋仿佛已经见到了美好的明天在向自己招手。
此刻，宇大商场开业，周云锋站在许松鹤、韩正的身后，像是条哈巴狗，正一脸陪笑。
周垚看见周云锋站在许松鹤和韩正的身后，嘲笑般向着周云锋打招呼。
“咦，这不是咱们的前任县尉，周大人吗？什么时候成了韩家的看门犬？”
周云锋被周垚讥的满面通红，一双三角眼死死的盯着地面，不敢去看周垚。
毕竟他现在和周垚之间，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天壤之别。
许松鹤笑着替周云锋解围道：“周黑衣怕是误会了，周云锋现在是我的走狗！”
许松鹤的话，宛如一把刀子，深深刺进了周云锋的内心。
但周云锋却不得不笑着面对，点头附和道：“不错，我现在是许公子最忠诚的走狗！”
许松鹤非常满意周云锋的态度，笑道：“周黑衣，我知道周云锋曾经和你有些过节，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和周云锋过不去！”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周垚，打狗要看主人！
“好，既然许公子都这样说了，我又怎会跟一条狗过不去！”
周垚大笑。
周云锋被臊得满脸涨红，心中悲愤，要不是场合不合时宜，他都想放声大哭。
曾几何时，他在龙城，亦是风光无比的县尉。
如今却落到这般境地。
真是可悲！
“恭喜恭喜！”
王暄和叶雄联袂而来，向许松鹤道贺。
身后的王獒等人，紧随其后，将贺礼和花篮递上。
许松鹤等人见王暄和叶雄竟然会来给他们道贺，心中顿感错愕。
他们本以为王暄和叶雄，此时一定气坏了。
不曾想这两人的肚量颇大，竟然还笑着来恭喜他们。
许松鹤短暂的错愕过后，反应过来，笑着回应王暄和叶雄，同时心中对王暄的评价又多了几分。
王暄简单扫了几眼宇大商场，尽管宇大商场，只用了十来天的时间，便建好开业。
但在韩家的全力以赴下，宇大商场的装修和规模，都在永兴商场之上。
并且里面的货物种类，都是对比永兴商号，在价格方面，更是低了一成。
“王公子能来，我的宇大商场真是蓬荜生辉，以后咱们就算同行了，还望王公子和叶家主能多多包涵！”
许松鹤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个嘛，一定一定！”
王暄假笑道。
在众人的祝贺声中，象征开业的鞭炮声，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然而，开业之后，却没有一个顾客登门。
许松鹤的脸色顿时挂不住了。
他可是清楚的见到，在街口处，涌来了不少百姓。
可却是没有一个人来宇大商场购物。
这就尴尬了！
许松鹤暗暗咬牙，将狐疑的目光投向韩正。
韩正也是一头雾水，立刻示意仆人吆喝。
“宇大商场今日开业，所有商品，一律八折！”
“龙城的父老乡亲们，购物就来宇大商场，物美价廉！绝对实惠！”
……
几十个韩家仆役卖力的吆喝，但是百姓们却没一个动身，反而不断的向后退着，那表情，好似宇大商场就是恐怖地狱般。
“……”
许松鹤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