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王小五提前做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萧炎的言语惊到了。
怪不得他感觉萧炎从去年五月二十日醒来后就一直怪怪的。
萧炎说完，这一年里萧炎的所作所为都能很好地解释了。
王小五了解了大概，他知道萧炎还有很多没有说。
比如萧炎的梦里，林姝为什么会嫁给萧炎？
梦里的萧炎为什么一直看不上林姝？
林姝醒后为什么会发生转变？
“爷，属下感谢您对属下的信任，只是爷若是真的想知道林姝姑娘心里的想法，属下不愿爷您一直这么下去，可能会说一些对您冒犯的话，到时候还请爷您见谅。”
萧炎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不会怪罪王小五。
“耗子不在，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你说吧！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不是我做错了。”
“爷，在属下看来，您可能做错了。”
萧炎瞬间坐直一分。
“这话从何说起？”
“您因为做了一个梦，眷念梦里的美好，所以出手拆散苏大人和林姝姑娘，将林姝姑娘占为己有，可是整个过程您不在乎林姝姑娘的意愿，也白白害得苏大人遭受无妄之灾。”
王小五说到这时看了一眼萧炎的脸色，果然萧炎脸上难看许多。
对于像萧炎这样能凭自己能力坐到国公这个位置的人，突然有人否定自己，内心肯定是愤怒的。
更何况王小五只是他的一个随从。
不过萧炎克制住自己心里的不满。
王小五见状连忙解释。
“爷，您以前虽然看起来有些严厉，确实一个为民着想的好人，六王爷造反您首先想到的是保护百姓，之前北边发生地震时，您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粮食捐了出去，虽然是以太子的名义，可是真正关心百姓的是您。”
“您对大理寺几位大人确实比较严厉，他们表面惧怕您，心里其实都很敬重您的，哪怕是苏大人临死前，也是让您将和离书带给林姝姑娘，这些都说明爷您心底是善良的。”
“可是不知为何，属下感觉您在家里对自己的妻子却没有那么好，先前去世的王静璇夫人，您梦里的林姝夫人，她们都有一个特点，被老夫人不喜，也未曾得到您的关怀。”
王小五几句说出了萧炎身上的问题。
萧炎也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王小五说的有道理。
“继续说，还有什么是我自己没有看清的。”
见萧炎脸上好了很多，王小五知道萧炎现在十分理智，还能听进自己说的话。
之前萧炎拆散苏逸和林姝时，身上都有一股戾气，所以王小五心有余而力不足，怕萧炎不喜。
如今萧炎像是清醒了几分，王小五才敢和萧炎这样说自己的看法。
“爷，您让林姝姑娘待在您身边，日后两人打算如何相处？又如何生活？”
“自然是她照顾我母亲，料理家事，我在外处理朝务，当然，她也得尽心尽力地侍奉我，像梦里一样。”
“爷，那您如何对林姝姑娘呢？比如在她累的时候，陪她休息，给她按摩，给她讲乐子。”
“我是国公爷，何需去讨一个女人欢心，以她二嫁的身份，本国公给她正妻之位，保她一生荣华富贵已是够宽容了，她应该对本国公心存感激，踏踏实实地待在国公府过日子。”
显然萧炎动怒了。
“爷，是属下失言了，还请爷责罚。”
听到王小五求责罚，萧炎又恢复了一点理智。
“你无需担心，我要的就是你说真话，不会责怪你的。”
“爷，既然这样，那属下就斗胆继续往下说了。”
“嗯。”萧炎点了点头。
“耗子之前汇报过，苏大人一下差就会先去旭阳阁接林姝姑娘，帮忙干活，等林姝姑娘忙完后，又带林姝姑娘一起回家，遇到下雨还会背着林姝姑娘回家，不让林姝姑娘弄湿鞋袜。”
“听说林姝姑娘喜欢吃面食，苏大人还跟家里的妈妈学做面食，亲手做给林姝姑娘吃。”
“几位大人在闲聊时，苏大人也会不停地夸他的‘夫人’，让周围的人都十分羡慕。”
“属下还听说，苏大人愿意让以后的孩子跟林姝姑娘姓，他可是大理寺卿，还愿意为了妻子放下男人的身段，可见他们夫妻情深。”
王小五喘了一口气又继续说：
“反观您这，只能恪尽职守做一个，外人看来比较体面的高门大户的夫人，不得婆婆喜，不得丈夫爱，哪个更好一眼都能看出来。”
“你是说林姝嫁给我，还不如嫁给苏逸过得好？”萧炎质问着。
“她和苏逸在一起整日抛头露面地，哪还有个女人的样子。”
王小五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他说的萧炎还是不明白。
“爷，属下不想让您继续固执下去，这样一来，不管是对您，还是对林姝姑娘和苏大人来说都是伤害，不如您放过林姝姑娘和苏大人，也放过您自己。”
“若是真的放了她，我才是最伤心的那个人。”
王小五无奈，他也明白萧炎为何不懂情爱之事。
“爷，您爱林姝姑娘吗？”
“林姝姑娘爱过您吗？”
萧炎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对林姝算不算爱。
王小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些事情说再多，都不如他本人想清楚。
“爷，若是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您不如等林姝姑娘好一些，亲自问问她的想法，看看她有没有爱过您，有没有喜欢过您。”
“情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爱不爱又如何，我能给林姝很多苏逸给不了她的东西。”
“跟着本国公，林姝才可以过人上人的生活。”
萧炎仍然在找借口劝说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姝好。
“日后萧国公府的掌家之权都交给她，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出去参加宴会就参加宴会，也不会再让她亲手做苦活。”
“爷，您醒醒吧！”
“或许林姝姑娘想要的就是简简单单，一日三餐。”
主仆俩人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先到这吧！今日你说的话，本国公回去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