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两点，姜雪按庄严给的地址来到风笙水起出版社，地处繁华地段的一幢高大写字楼，一共六十六层，里面大大小小有上百家公司，出版社在三层。
庄严等在楼下，看见姜雪，主动伸手打招呼，“姜老师你好，我是总编助理，庄严。”
姜雪美眸微眯，面前的清秀少年看起来有些眼熟，大脑迅速搜索一圈，终于想起来，前段时间肖禹笙让她帮忙看法语助理的简历时，姜雪曾选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庄严。
难道没应聘上肖氏集团，转而去了出版社？面上不动声色，姜雪礼貌握手回应，“你好，庄助理。”
等庄严带着姜雪进写字楼后，简单下车熟门熟路去保卫室喝茶。
宽敞明亮的三楼会议室内，庄严带着三名编辑和姜雪讨论校对后的书稿排版布局事宜。
等版面商定后，编辑离开，会议室只剩庄严和姜雪，庄严坐在姜雪对面，拿出两份已经盖过章的制式合同放在桌面上推到姜雪面前，“姜老师，这是合同，请过目。”
合同不复杂，一共三页，姜雪安静翻阅片刻，指着明显高于市场价的合同额，面露不解，“请问这个费用是按字数定的吗？”
庄严态度恭敬，“合同额是社长根据字数、内容、市场需求综合考量决定的，如果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
无论是出版费还是后期的再版支付比例，姜雪都无可挑剔，听到对方解释后，便没再多问，签字按手印后，将其中一份合同递给庄严。
庄严收起合同，微笑伸手，“姜老师，合作愉快！”
姜雪眼眸弯弯，轻轻和他握手，“谢谢庄助理，合作愉快！”
两人一同从会议室出来，等电梯时，庄严先一步按了上行键，“姜老师，楼上有人等。”
“谁？”姜雪下意识问道。
“我老板。”庄严扶住已经打开的电梯门，等姜雪先进电梯轿厢。
合同签了，费用优厚，理应当面感谢一下的。姜雪想着，迈步走进电梯，庄严跟上，按下六十六楼。
总裁专用梯速度很快，六十三层二十秒不到就稳稳停下。
电梯门打开，庄严带路径直往里走。
路过一间会议室时，里面坐满了人，姜雪莫名感觉有道目光直直看向自己。扭头时，玻璃门已过，只能看到落地玻璃墙内的百叶窗。
踩着舒适的地毯走到底，正对总裁助理办公室，易佐手里拿着一个打开的长条形盒子啧啧摇头。
姜雪视线一扫，看到包装盒里深棕色丝质面料搭配银色斜纹的领带，和陈可儿昨天买的一模一样。
易佐看到他们，眼前一亮，“姜老师。”转而看向庄严，“别人送笙哥的，笙哥让我直接扔了。怎么说也是六位数的领带，扔掉有点可惜，我又不打领带，你拿去吧。”
庄严看一眼LoGo，是他工作一年也舍不得买的品牌，连忙摇头，“易特助，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易佐合上盖子，把领带往他手里一塞，“要扔也是你扔，我不干暴殄天物的事。”
庄严哪舍得扔，为了应聘这份工作特意买了条五百元的领带，心疼了一个星期。二十多万的领带，当然得留着自己用。连连道谢，“谢谢易特助，姜老师带到了，那我先下去忙了。”
庄严走后，姜雪后知后觉，“易特助？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佐，“......”
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办公室，易佐挺直脊背，“我在这儿上班。”
姜雪，“......”
易佐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姜老师，您在办公室稍坐会儿，笙哥正开会，估计再有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姜雪，“？？？”
满心疑问，姜雪跟着易佐来到总裁办公室，看到高大真皮座椅上搭着的黑色西服外套，今早她见肖禹笙穿着这件外套离开的。
心中猜了个大概，姜雪还是忍不住确认，“这是，肖先生的办公室？”
易佐点头正要回复，肖禹笙迈步进来，觑他一眼，“去开会。”
易佐秒懂，利索转身，顺手带上门。
姜雪局促的站在沙发旁，看着身材颀长的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
肖禹笙刚从工作状态中抽身，眉宇间凌厉的气息尚未消退，一米八八的身高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姜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肖禹笙眉梢微挑，经过姜雪身边时牵起她的手走到吧台前，嗓音温沉，“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椰汁？”
手指蜷了蜷，姜雪环顾至少两百平米，放着两组六人沙发，有书柜，有吧台还有健身区域的宽敞办公室，又想到楼下出版社的名字，风笙水起......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禁咽了咽。
下车时没看到楼顶的标识牌，写字楼入口也没挂牌匾，但是肖禹笙在这里办公，这应该就是肖氏集团了。
没等到回应，肖禹笙好笑的看着懵懂的女孩，倒了杯椰汁，拉着人坐到沙发上，“在想什么？”
姜雪抿唇，犹豫开口，“楼下的出版社是您的？”
肖禹笙把玩着她的手指，不答反问，“第一次出书？”
姜雪手臂下意识往回缩，没抽出来，红着脸点头，“其实，就是简笔画搭配英语知识点，没有正式写书那么复杂。”
女孩羞赧又谦虚的表情落入肖禹笙眼中，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白嫩的小手，唇角勾起，“不知道，男朋友有没有这个殊荣，出版你的第一本书？”
虽然被他搂着吻过好多次，但姜雪依旧不习惯和肖禹笙近距离亲昵，也没习惯男女朋友的称呼。
脸颊更红，连带着耳垂都泛了红，姜雪小声回，“我投稿，一定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吧？”
此刻才明白，为什么肖文泽极力推荐风笙水起出版社，这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肖禹笙看着女孩娇憨的模样，手痒心也痒，长臂一伸，把人捞到腿上，下巴搭在她肩头，嗓音低磁慵懒，“为什么这么说？”
姜雪脊背一瞬紧绷，男人浓郁的荷尔蒙气息笼罩下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引起一阵酥痒，忍不住缩了缩，暗暗吸气，实话实说，“嗯，就是，他们条件给的很优厚，一定是您打过招呼吧？肖先生，我没想给您添麻烦，也不知道这家出版社是肖氏集团旗下的。”
香甜的气息钻入鼻尖，软糯的嗓音落入耳膜。
别人求之不得让他办事，面前的女孩却没有半点想走捷径的念头。
心底柔软，肖禹笙双臂收拢，“我只要求中法市场同步销售，其余并未插手。”
“法国？”姜雪诧异。
“留学生市场也很可观。”肖禹笙语气慵懒。
姜雪一时搞不懂他是为了扩大销路提高出版社利润，还是为了帮自己增加销量和收入，但不管哪一种，她都是受益者，“进国外书店，会不会很复杂？”
女孩眼眸晶亮又清澈，没有世俗的贪念，还总担心给他添麻烦，啧，太单纯了。
薄唇蹭着粉嫩的面颊，肖禹笙回，“海外分公司有成熟的销售渠道，举手之劳。”
的确，有些事，对肖禹笙来说轻而易举，对一般人来讲可望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