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所言不错，材料确实是重中之重啊。可是阁下既然已为在下解惑，又怎么好意思再劳您行方便之事呢？
不如这样如何，众所周知，璃月层岩区域多出奇矿，普通矿产亦是优于其他地方。在实在下不好意思再麻烦阁下，所以我自己来就好。”
厚脸皮谁不会似的，要比脸皮厚，左汐还没怕过谁。空手套白狼又不是你凝光的专属。在铺垫完之后，他才说出接下来的条件。
“听闻最近层岩巨渊有解封的倾向，作为友国的支援，愚人众可以先行探之一二。而先前收回的支援层岩的部队也可以恢复。
既是援助，当然没有收取报酬的道理。但璃月素以礼仪文明于提瓦特，若是传了出去，恐有损贵国声誉。
这样吧，阁下表示表示即可。层岩巨渊的开采权，一半就行。”
左汐这么说已经不能算是狮子大开口了，这几乎等同于把璃月的脸面面前扔在地上，然后当着凝光的面反复揉搓踩踏，完了还要提起来翻个面接着踩。
他这个算盘珠子打的，天空岛都听的一清二楚。说的好听是消遣探查，可愚人众下去之后，什么好东西就都是他们的了。
更何况，他还打算恢复军队的驻扎。虽然短期来看，层岩巨渊确实需要军事援助，但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等这一波风波过后，想把这些部队送走就难了。
这还没完，前两条明明是愚人众得益，他却还将之当做筹码想来换取层岩一半的开采权。
作为璃月，乃至整个提瓦特最大的矿区，左汐作为一个外国的使节一开口就要一半。这件事的离谱程度就好比跟潘塔罗涅说「北国银行分我一半」一样。
“依小女子拙见，不如把层岩开采权全权交给阁下更好，这样还少了些配合方面的磨合，开采效率更高。”
凝光见惯了这种场面。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本就是商战之中最为常见的交涉手段，对方哪怕提出「摩拉克斯最近不是死了吗，这岩王帝君的位置不如让我坐坐？」之类的条件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反正归根结底都只是口嗨而已，没人会在意口嗨的内容。认真反而就输了。
“如此甚好，那在下便多谢凝光大人了。咱们这就签契约？”
“活跃气氛的环节就到此为止。左汐阁下，开个真正的条件吧。”
……
“合作愉快，时日不早，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一番甚是无聊的唇枪舌战之后，二人终于达成了共识。左汐替凝光设计群玉阁的内部机械结构，凝光承诺予以对方部分共同探索层岩的权利。
所谓共同开采，就是说至冬方在层岩下的任何开采行动都要有璃月官方专业人员在场监督。
并且双方达成长期合作，至冬开采的矿石上缴部分税收之后归至冬所有。而其余部分在满足璃月本土需求之后也会优先出售给至冬。
除此之外，双方还在就「重修群玉阁」一事立下赌约。若是凝光胜出，要求左汐立下契约，在璃月港发出请求之时出手相助一次。
而若是左汐胜出，他依旧会出手相助，但上述条件变为双向，即至冬发出的请求凝光也必须回应。同时群玉阁得改名为「留汐宫」并面向整个璃月贴出官方的公告。
总的来说，凝光怎么都不亏。毕竟无论胜负，她想要的条件都能被满足。而且由于是私人设下的赌局，责任承担方都只涉及两人。
这就意味着那个「回应求救」的条件只针对他们二人。她凝光虽自信，但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的出手帮助和左汐的出手帮助，两者根本就不是能被放在天秤两边的东西。
至于更名……若真给他赢了，那改个名字又何妨？
但实际上左汐也不亏，毕竟能危及到璃月生死存亡的灾难必然会波及整个提瓦特。本着唇亡齿寒的原则，他也会帮衬一手。除至冬外的其他国家再怎么惨也不关他的事，但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能亡国。
毕竟他不敢赌那个时候天理会不会插手。
总而言之，这场交易对凝光而言或许血赚，但左汐永远都不会吃亏。
“先生莫急，小女子已备下晚宴，不如吃顿便饭再走如何？”
谈判的过程虽然明枪暗箭，但两人表面上的功夫都做的极佳。更何况从结果而言，双方都十分满意。
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按照璃月的规矩，无论谈不谈成合作都该一起吃个饭作为收尾。所以凝光的邀请也在情理之中。
“那就不必了，在下那位同伴在吃食方面有些讲究。我当然相信凝光小姐能满足一切，但如此麻烦还是过意不去啊。
更何况，我们之间的比试还未结束。不如等一切结束之后再小聚一番，如何？”
“既是如此，请先生慢走，凝光便不远送了。走时莫要忘了小女子的些许心意啊。”
凝光指的当然是最开始见面时送的那两个礼，那可是她出一口恶气的寄托。若是对方不带走的话，她的准备也就白费了。
“小姐相赠之物怎敢忘记，早已收拾妥当了。”
……
“感觉如何？”
从凝光府邸中出来后，左汐开口向申鹤问道。
“……心思很深，我应该不太擅长应付。”
“哦？这是为什么？”
由于正式谈判开始的时候申鹤就被安置在了客房之中，由百闻招待。所以她对凝光的印象也仅限于最开始对方与左汐两人之间的试探。
先前也说过了，申鹤只是缺乏常识，以及情绪异于常人而已，她并不笨。正相反，她的心思十分敏感，光从刚刚那两轮的试探之中她就能感受到凝光的心思深沉，城府极深。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身边这位师父的朋友虽然也是一位极具城府之人，但却并不让她绝对「应付不来」，反观凝光则让她有些敬而远之。
而且……
“……之前跟着我们的那些人，就是她派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