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吴老四，你好好干，甩开膀子干一冬天，再加上年底分红。
娶媳妇的钱尽够了。
多的和自己媳妇出去盖间小房子，不比挤在一起好？
非要指望爹妈。
自己一天东窜西窜，跟个二流子似的。
你就这样，出再多彩礼，也没好姑娘嫁你。”
大队这么好的挣钱机会，不知道抓住，那就是虎。
冯长喜想不明白吴家。
一听大队长说挣钱，围观众人一哄而散。
看热闹还是没钱香。
只有陈老太，陈青怡还坚挺的想把瓜吃完，听到冯长喜说分家。
两人点头。
听到吴老三媳妇要赔偿，俩人齐齐翻白眼。
走出来的冯长喜一言难尽的看着俩人。
“刚才我接到长波电话，他问杨淑婷哪天回去……”
陈老太老大的不乐意，她真不想让杨淑婷走，洗衣服做饭都有人干，还能给她挣钱。
她轻松了不少。
可儿子总是一个人也不行。
心里这么想，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有什么不行的？”
陈青怡更不乐意，嘴一撇：“之前没离婚，我爸也早够家属随军条件了。
他也没让我妈去啊，自己不是也过得好好地。
现在一个人不行了，哪不行了？
奶你先回家吧，我去打电话问问，我就不信了。”
没顾上陈老太的欲言又止，陈青怡一溜烟儿跑到了大队部。
拨通电话，火气很大，“喂，爸，你刚才打电话了？有事儿吗？”
“啊，没啥事儿，就是问问你杨阿姨哪天回来，这都在那儿待了快小半年了。
眼瞅着就快十二月份了。
我想着地收完，也没什么活儿，都在猫冬，也用不着她。
就想让她回来。”陈长波下意识的放缓了声音。
“咋没活儿呢，你不知道全大队都在糊火柴盒吗？
她在这还能帮着劈柴，做饭，洗衣服，过几天还能帮着包豆包！
再说了，爸我发现你是真不会心疼人。
她干了那么长时间的活儿，整个人累的又黑又瘦，你还不让她好好歇歇，缓一缓？
过段时间就杀年猪，正好留下多吃点肉。
还有，她没见过大雪吧？
好不容易来一趟东北，下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不得看一场大雪！
要我说，都这个月份了，干脆就在这过年得了。
还有赵佳柔，虽然不能去农场陪她，但母女俩离得近，也是个安慰。
你知道的，她最疼赵佳柔了。”
杨淑婷是没在这儿，要是在，能立马哭出来，大喊着要回家。
她不吃猪肉，不看大雪，也不管赵佳柔了。
陈长波叹口气，折腾这么久还没出气呢，耐心地说道：
“小怡，赵佳赫还小，他离不开你杨阿姨。”
“不对啊，我怎么听人说，赵佳赫开心的不得了，天天乐不思蜀。
终于没人管着他了。
开心的连作业都经常不写，成天到处疯玩。”
陈长波想管，赵佳赫还大喊大叫，说什么也不是亲爸，没资格之类的。
撇嘴……活该！
陈长波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道：
“快过年了，爸自己和佳赫过年没意思，再说她也不能总待在那儿不是？
云省才是她的家。”
陈青怡翻了个白眼，将两条大长腿扔在了桌子上，整个人往后一仰。
抖着脚，准备慢慢掰扯掰扯。
她就是自己不痛快，就想让别人也不痛快的人。
“俩人过年你还嫌没意思？
你这是飘了啊，你以前不是一直自己过年的吗？
我看你也过得挺好的呀，过了十几年了。
我一提和我妈，我们去随军，你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怎么，现在急了，急也没用，你信不信，我不让她出大猪圈。
她就出不去！！
我就算把介绍信给她，她依然走不了。”
说到这，听着电话那头大声喘的粗气，陈青怡轻笑一声。
“云省是她的家，呵，我妈要是改嫁了，我和我哥，就没家了。”
陈长波一噎，整个人就像戳破的皮球，心里的怒气瞬间消失。
“小怡，怎……怎么样你才能让她回来？”
“家属区现在已经有风言风语出了，说什么的都有，没一句好话。”
“是吗？”陈青怡一挑眉，嘴角微勾，“其实我也没想着怎么样。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恨杨淑婷……”
归根究底，还是陈长波不要脸，他要是没那心思，杨淑婷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没用。
可他留着还有用。
杨淑婷也不无辜，她明知道当时陈长波有媳妇。
还是有意的做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事儿。
她也是受了书里的影响，虽然还没发生，这辈子也不会发生了。
可她只要想到书里陈长波对母子五人的不闻不问。
杨淑婷多年后回老家对赵香梅的高高在上，一脸胜利者的姿态，就不爽极了。
这些念头在陈青怡脑海中也就是一瞬间，她接着说道：
“陈长波同志，我没什么要求，她想回就回吧。
一会儿我就去和我奶说。”
回去更好，又黑又瘦，容颜不再，就不信白月光威力会那么大。
男人嘛，有几个不看脸的，都是狗屁。
俗话说得好，远香近臭，俩人回去慢慢折磨吧！
想要点钱吧，怕是也掏不出来了。
陈长波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杨淑婷更是没想到，惊喜之下，居然激动的哭了。
“我能回家了，我终于能回家了！”
“德行！”
陈老太翻了个白眼，“好像我这个当婆婆的虐待你了一样。”
“没有，妈对我好。”慌忙的擦掉眼泪，着急忙慌回屋收拾行李。
陈青怡倚在门框上，看她像无头苍蝇乱窜，勾起嘴角。
“杨淑婷，你以后会感谢我的。”
杨淑婷……
可能是怕陈青怡反悔，第二天一早杨淑婷就急匆匆走了。
陈长河套上大花，给送去的火车站。
据说看见火车那一刻，又激动的眼圈一红。
怕是下次陈长波说回老家，她头都能摇成拨浪鼓，坚决不踏进东北一步。
公社火柴厂蔡鸿杰气的摔了杯子，这两个月他找各种借口去大猪圈。
一次都没看见人，他又不能直接登门，现在居然走了！！
这步棋算是白费了。
好在，好在……蔡鸿杰眼神闪了闪，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他还有人可用。
关于粮食增产增收的报告一层层递上去，先是惊动了省里，省里立马给市里打电话核实。
一听副市掌亲自去看过，就知道错不了。
现在可不是讲究浮夸风的时候。
又一层层的递到了京市，直达红围墙里，我的天，不得了！！
粮食，国之根本，民之命脉。
惊动了不少人。
隐藏多时的特务也终于开始憋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知青点一个人将纸条烧掉，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