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观察白若书表情的祁柳自然没错过他担心花成活的模样，在白若书要离开酒馆时出声叫住了他。
白若书眼底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你也喜欢？”
“对，我养了很多花。”祁柳点了点头，真诚开口，“很少遇到花友，可以加个联系方式日后一起探讨花的培植吗？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他说的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很少遇到同龄人像他一样喜欢养花的。
白若书迟疑一瞬，瞧着祁柳真情实意的样子，点头答应了。
两人互换联系方式。
白若书转身之际，刚好与一道进来的身影碰撞，一个毛茸茸脑袋直直撞上了他的下巴。
痛感直袭大脑。
他下巴瞬间红了一大片。
林初九放下提着的外卖，一脸关心，“抱歉抱歉，你没受伤吧？”
其实，他是故意撞的哈哈哈哈。
看清撞他的人时，白若书有一瞬忘了疼痛。
那张脸近在咫尺，如白玉无一点瑕疵，沾在发尖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此刻满眼关切看着他的下巴。
又是他。
看似关心，实则林初九故意上手，加重力道掐了掐他下巴。
势必要痛死白若书。
一旁的祁柳看见林初九的操作，不禁用怀疑的林初九脸上来回看。
这是揉伤吗？他怎么看着那么像掐呢？
但看两人明显是陌生人，外卖小哥不可能莫名其妙掐他花友的下巴吧？
但陌生人之间会摸下巴吗？
看不懂两人关系，祁柳暂时没有出声。
痛感伴着光滑温热的触感，白若书回神，后退一步，恢复一贯清冷。
“没事。”
“那就好。”
林初九往旁边挪挪，让开一条道，重新提起外卖。
白若书走出门外并没有急着离开，他鬼使神差的侧过头，注视着林初九的动作。
心底蔓延开一股奇怪的感觉。
“大雨天的，送外卖辛苦了。”祁柳接过外卖。
“不辛苦，给个五星好评就行。”
林初九视线扫过祁柳的着穿都是私人定制，加上刚才进门撞上两人换联系方式的画面。
林初九肯定了，祁柳就是白若书的出轨对象。
【宿主，既然这人是白若书的出轨对象，以后搞强制爱把这人也给绑来】
失恋的白小现在看路过的狗都要踹一脚。
【任务里没囚禁出轨对象这栏啊。】
白小一口大白牙反射着冷光，【折磨白若书的心也算强制爱】
【那行，我多存点钱，租个大点的地下室，谢谢你的指导，白小】
白小阴森森一笑。
通通给爷死！
“等一下，骑手小哥。”
祁柳把外卖给了朋友，瞧见林初九淋湿的发梢，好心的管店家要了块毛巾。
“擦擦头发。”
“不用，一会骑车又会湿了。”林初九对他友好一笑，“用餐愉快。”
祁柳没强求，只是多打赏了一点钱。
林初九走到外面，视线与白若书相撞的前一秒，对方垂下眼睑，避开了对视。
瞧着白若书垂于两侧，空空如也伞也没带。
想到网恋对象的人设，林初九把搭在小电驴上的雨衣拿下，递给他。
“很晚了，早点回去。”
白若书没有接雨衣，他直视林初九的眼睛，声音冷淡又无情，“我们认识吗？”
他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恰逢一声闷雷，他只看到林初九嘴唇动了动，没听清说什么，林初九就骑上车进入雨中转角消失不见。
“朋友，我的伞给你吧。”祁柳探出头来，如白若书预料中的给伞。
“那你呢？”
“我朋友待会开车送我。”
“谢谢。”
白若书接过伞，有几分乏味。
祁柳视线落在地上的蓝色雨衣上。
刚才林初九把雨衣给白若书那一幕，他也瞧见了。
祁柳好心劝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不过他看起来确实很关心你。”
白若书没回话，盯着地上的水洼眼都没眨，像在想什么事。
几秒过后，白若书突然回头看着祁柳，“从你点外卖那个平台上可以看到他的名字吗？”
“我找找看。”祁柳点开应用，“可以的，他叫林初九。”
三个字砸在白若书心头。
之前想对方身份时，网恋对象是他最先排除的选项。
没想到，他最先排除的选项反而是正确的。
难怪对方会一直看他，难怪对方会无缘无故关心他。
他早就认出自己来了。
白若书有几分烦躁，撑起伞也不管祁柳，大步走入雨中。
现在，双方马甲都掉了。
祁柳看着留在走廊处的雨衣，最终弯腰捡起，自己留了下来。
寝室还亮着灯，室友正在打游戏。
听到开门声响，他抽空看了一眼，一脸惊奇，“哇，好哥们你谈女朋友了？怎么亲得这么猛啊，下巴红成这样。”
白若书浑身气压很低，也就室友这个缺心眼没察觉到。
“不小心磕到的。”
“我桌上有红花油，搞点擦擦好哥们。”
白若书没回应，拉上床帘躺回床铺上。
他拿出手机点开聊天界面，手指在键盘上移动。
〈我们分手吧。〉
他看着这五个字，不知为何迟迟未点击发送。
白若书闭了闭眼，删掉这段文字后，往上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但以往的聊天记录都被他删的，能看的，只有最近来不及删掉的那一条。
【林初九：你当主持人的话视角肯定好，到时候表演录一个视频给我看看】
再往下就是他敷衍的回复。
白若书想到了这段时间林初九的反常，因为没钱，所以才会拮据到冒着大雨送外卖。
为了挣钱发给他吗？怎么会有人傻到相信网络去谈一场单方面付出的网恋。
下巴时不时传来的痛感在提醒着他，当时林初九满身雨水连着雨夜在送外卖，还把唯一的雨衣留给了他。
等等。
他没有拿雨衣。
白若书抿唇。
点开新加的联系人，编辑一条消息发过去，没几秒又撤了回来。
【祁柳：怎么了？】
【白若书：没什么，消息发错了。】
白若书将思绪强行暂停，平静一会后，他一如之前，没有半分犹豫删掉两人的聊天记录。
都是林初九自愿的。
他在心底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