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
“师父。”
“你非要如此顽固吗？”
“师父，弟子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无法强迫。”
明净圣女站起来，转身，直面师父月空尼姑。
月空尼姑大变样了，身上的气息，越发癫狂。
没有了以前的模样，温和和仁慈，似乎消失了。
剩下的是一股疯狂，十分疯狂的眼神，不断盯着明净圣女，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这种眼神，十分癫狂，明净圣女却丝毫不在意，好像眼前的人一直都她的师父，并非是怪物。
“师父，为何不自信呢？”
月空尼姑身躯一震，双眸凝缩。
癫狂，稍微少了一点，只是一点点而已。
她那双仁慈的双眸，给人温暖和改变。
明净圣女举起手，行了一个佛礼，双手合十，仁慈道：“无量寿佛。”
“师父，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你已经入了歧途，再不回头，弟子可是要替天行道。”
菩提之光，笼罩月空尼姑。
一身光芒，净化她。
月空尼姑抬起手，隔绝了这股菩提之光。
一股暴戾的气息冲天而起，欲要冲破大殿。
明净圣女抬起手，一抹，整个大殿被月色笼罩。
那一抹月色下，是两人的身影。
互相面对着。
两股气息，互相抗衡，想要压迫彼此。
对峙了许久，明净圣女依旧平淡注视，没有丝毫压力。
她的眼神让月空尼姑越发疯狂，爆发，爆发，再度爆发。
爆发了三次之后，依旧无法镇压明净圣女。
“你，又突破了？”
明净圣女身上的《一方清静经》闪烁光芒，配合她一身菩提光芒，那一颗菩提心闪烁。
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包裹着月空尼姑。
那股疯狂，逐渐消失。
月空尼姑注视着明净圣女，许久，月空尼姑放松了身躯。
淡淡看着眼前的弟子，有些不认识了。
她叹息一声：“明净，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是我等的宿命，琉璃寺每个弟子的宿命，你如此，你师妹明心也如此，你以为你让她留在真空宗，就是在保护她吗？”
“你做不到的，他们回来了，琉璃寺，迟早会被……”
明净圣女淡淡一笑：“师父，你那么想师妹，为何不去找师妹？”
真空宗，可比她知道的要危险。
江儿在那里镇守着，明心师妹不见得有事。
顶多就是悲惨了一点，比起丢了性命，那都不是事情。
而且，江儿做事情有分寸，可不会下毒手的。
“既然你知道了师妹的位置，可以直接去真空宗要人。”
明净圣女承认了。
没错，明心师妹就在真空宗，你去吧。
月空尼姑盯着明净圣女，许久，叹息一声。
“你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
明净圣女扫了一眼月空尼姑，笑着说：“师父，你变了。”
“你不再是以前那个你了。”
“他们当真有这么好？值得师父你舍弃了一切，也要融合他们？”
“还是说，师父你要当那个肉身，成为他们？”
月空尼姑宛如被人踩中了尾巴，立刻后退。
双眸冰冷注视着明净圣女。
“明净，你……都知道了？”
那颗头，低下了。
宛如失败的公鸡，无法再……
“师父，有很多事情弟子不说，不代表弟子不知道。”
“你，他们，整个琉璃寺，都变了。”
“我想，他们都被占据了肉体吧？”
那些人，变了。
整个琉璃寺，都变了。
这一切，明净圣女看在眼里，从她回到琉璃寺，就注意到了这里的诡异。
十分诡异。
白马寺的异变之后，辐射最大的就是琉璃寺。
她们没有任何动静，大景那边发话了，琉璃寺依然如此。
我行我素。
并且，这个师父总是不简单，明净圣女也没见过几面。
每次见面，都发生了改变。
“师父，继续下去，你即将不会是你。”
此话一出。
月空尼姑身躯抖动，许久，才停下来。
她注视着自己的弟子，那个不问世事的弟子，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早就知道了一切，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不阻止我？”
“你会停手吗？”
面对明净圣女的反问，月空尼姑愣住了。
随后，苦涩摇头。
不是她不想停止，而是停不下来了。
一旦开始了，身不由己。
身躯都不是她的，何谈停止。
现在的她，可无法做出决定，一点点看着自己被侵蚀。
等到了有一天，灵魂被彻底融合之后，再也没有月空尼姑这个人了。
有的，只是他们。
他们，要回来了。
琉璃寺，全寺上下，都在迎接他们的降临。
他们回来，代表着，琉璃寺的所有人，都会死。
剩下一具肉体，成为他们的寄托。
“师父，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何必继续呢？”
“他们要降临，就可以降临吗？”
“你要是不想，弟子可以帮你。”
一些死去的人，何必再回来。
就应该葬送在那个时代。
死去的人，就应该躺在地上，发光发热。
而不是回来祸害他们。
明净圣女盯着师父，她想要动手，镇压师父身体内的那一道气息。
越发明显的气息，十分恐怖，可她，不怕，也不担心。
月空尼姑抬起手，摇摇头：“罢了。”
“都已经这样了，再动手，又如何呢？”
“师父不想拖累你，明净，你可是师父最亲爱的弟子，你也是琉璃寺未来的主持，师父我只能如此，你可不要走师父的老路。”
“师父我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说完，月空尼姑摇摇头，转身。
留下一个背影给明净圣女。
明净圣女盯着师父的背影，怔怔出神。
顷刻，月空尼姑走了。
走了几步，停下来。
回头。
俨然一笑。
笑容，裂开了。
嘴巴，一直到了脸颊。
那个笑容，诡异而恐怖。
眼眸，空洞，漆黑。
那一道诡异的眼神，直射明净圣女。
“哼。”
“清静琉璃。”
“驱散黑暗。”
菩提光闪烁，驱散所有黑暗。
明净圣女胸口那一颗琉璃心散发出耀眼光芒，笼罩整个大殿，笼罩眼前的师父。
“嘿嘿嘿。”
“你阻止不了我的。”
“我等降生，乃是天定，谁也阻止不了。”
“这个世界，注定了会被我等统治。”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