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他们这一路上，会遇到诡异。
但是没有想到，他们遇到了人，同样没想到的是，遭遇的人竟然比恶鬼更恶。
方牧看了一看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向着赵展问道，“这个家伙怎么解决？”
此时的赵展双眼冰冷，看着那个一脸恐惧的男人。
后者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他从未认为自己做到这些事会受到制裁，毕竟在这样的混乱时期，总有一些人会死。
有人死于饥饿，有人死于意外，但是相同的，是没有人会在乎。
灾难面前，所有的死亡都会被大势掩盖。
但是此刻不同，他自己做到一切被都人洞悉，自身性命也被眼前这两个男人捏住。
“大哥，两位大哥，放过我吧，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样的事，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男人脸色涨红，眼泪和鼻涕直流，面孔因为身上的疼痛不断扭曲，神情中满是恐惧与哀求。
赵展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放过你？你当时怎么没有想过放过这对母女？”
“大哥！”男人一下子大哭了出来，一把抱住赵展的手臂。
“抱歉，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就算杀了我，那对母女也不会活过来啊！我家里面还有父母！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啊？求你们放过我吧！”
赵展一把甩开对方的手，直到此时，他依旧保持着冷静。
不过，他的整张面孔都因为愤怒而变的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中有着血丝密布，不断起伏的胸腔，表示着他一直压抑着怒火。
身为管理者，他知道自身的职责，不能伤害平民。
虽然动手也没人知道，可依旧不能做，不能开这个先例。
能够成为管理者，赵展的心性非一般人可比，一直守着自己的底线。
“真是不知道这种事被你父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一个养了这么大的儿子，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一个怪物，做错事就是做错事，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说完这句话，赵展转头向着方牧说道，“我到外面等着，至于这个垃圾怎么处置你来决定。”
方牧闻言，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看着赵展离开的身影，男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至少从模样上来看，方牧说的话少，情绪也没有赵展那么激动，看起来并没有在意自己做到这些事。
或许在他手上还有一线生机。
“哥，你别杀我，要是放了我，我……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都给你！”男人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方牧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看着对方那平静的模样，男人以为对方动容在犹豫，心中升起几分希冀，说道：“我也只是想玩玩那对母女，是人总有点欲望和癖好，我现在也知道错了，放过我好不好啊！”
方牧依旧没有说话，拎着男人出了储藏室……
……
赵展倚靠在越野车的车身上。
在周围的街道上，光线昏暗，雾霭飘荡，不过因为实在太暗，这些迷雾在肉眼中并不明显。
赵展感觉周围一片寂静，身后敞开门的超市也是。
等了好一会儿，方牧终于出来了。
方牧模样平静，出来后，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
赵展上下打量，对方身上十分整洁，衣服没有丝毫的破损，也没有沾上鲜血。
赵展先是愣了愣，随后疑惑的问道，“你做了什么？怎么到现在才出来？”
方牧说道：“没什么我也玩了玩，所以耽误了点事。”
赵展皱起眉头，“你不会放过了他吧？”
方牧笑了笑，说道，“我没有直接杀了他，这样太无趣了。”
“所以我试了一点小手段……”
此时，在超市中的某间卫生间中，那个男人被倒吊在天花板上。
手脚都被一簇簇黑色的粘稠的细线包裹，缠绕，虽然这些线十分纤细，但是却格外坚韧，仅仅几根便能将一个成年人吊起。
并且这些东西在缠绕他的同时，还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魔力。
身上的血液在受到影响，腿部的伤口被堵住，使得男人不会过度失血，保持着清醒。
他的眼睛被蒙上，看不见任何东西。
只能凭借着耳朵，听见哗哗的水流声，以及没过头皮，缓缓上涨的冷水……
因为，男人整个人被倒吊在天花板的同时，脑袋朝向了卫生间的洗手池。
池子已经被塞子堵住，水龙头不断滴答着粘稠的浊水，使其水面不断上涨。
此时的水已经没过了男人的眉毛。
感受着冰冷的水面，男人心中惶恐无比，不断正在喊叫。
但是此时卫生间的门已经被锁死，传不出去什么声音，粘稠而坚韧的细线也像是钢索一样，将男人牢牢吊在天花上，使其无法挣脱。
不断上涨的水面，缓缓摧残着男人的内心。
他剧烈的喘着气，口中又哭又喊，心脏疯狂跳动。
但是这没有任何作用。
唯有绝望在不断蔓延。
外面，方牧和赵展已经驾驶着越野车远去。
几分钟后，卫生间的男人，鼻子和嘴巴全部被水淹没。
随着身体剧烈的抽搐，几朵气泡从水池中冒出，不过这也只是发出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
男人心中最后的惶恐和悔恨，也伴随着身体挣扎的停止而彻底消散……
在行驶的越野车上。
方牧说道：“刚刚看你的样子，倒是挺希望那个男人死的，既然是这样自己直接动手不直接多了？”
赵展倚靠在座椅上，似乎在喃喃自语一般，“这个世界原本就很操蛋，现在随着诡异的出现，一切也彻底疯狂起来。”
“无辜的人不断惨死，秩序开始崩塌。刚刚的事，我原本的确想动手……实际上，就算真的动手也没什么……”
赵展继续说道：“但是人总要有自己的底线或者说信念，我们不能随着世界一起疯狂，管理者建立的初衷就是要让秩序一直延续下去，如果连我们都失控了，这个世界就真的完蛋了……”
方牧说道，“真是麻烦，这么多大道理，是在说我民间先傩的立场吗？”
显然，他感觉到赵展对自己有意见。
“在我看来没有那么深奥。一切围绕活着和不断变强就行，什么疯不疯狂，只要实力足够强，一切的麻烦都能解决。”
说完，方牧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赵展。
对方没有在意，也没有反驳。
管理者和民间 先傩，终究是有些差距的……
方牧这样想着。
不知道是赵展比较特别，还是他以前接触的齐征和白勋太过自我。
先傩在被诡异侵蚀的过程中，早就没有什么正常人了，无论是民间先傩还是管理者，都是一样。
一个有着自己底线和原则的先傩，真的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