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海哥看到黄志伟回复的几个字，有些发懵，不解地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
“嫌少！”
“艹，胃口不小，那加到800！”
“呵呵呵呵”
“1000！”
“呵呵呵呵呵”
“2000”
“呵呵呵呵呵呵”
靠，海哥越加钱，黄志伟呵呵越多。
我转头看了看海哥，发现他没有了开始那份自信和傲气，而是额头冒汗，眉毛紧皱。
“妈的，给他3000！”
海哥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咬着牙怒吼了起来。
“不行，这钱不能给！”
海哥刚想按下发送菜单，阿斌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用身子挡住了电脑。
他愤怒地看着海哥：
“这些钱是大家的，不是你自己的，凭什么你自己说了算?！”
“那怎么办？不给钱，你有其他办法吗？
明天明家他们都来要钱，你能交出来吗？
交不出来，谁也活不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钱不钱的，现在保命要紧！
躲开！”
海哥冲着阿斌大喊，把他往旁边推搡。
阿斌拽住桌子不肯松手，嘴里依旧在说：
“不行！钱都没了，还活着什么劲！
好不容易搞到的钱，哪能这么轻易给人？
我就不信了，平时给明家交了那么多保护费，他们就不能让我们缓缓？”
阿斌刚说完，海哥呵呵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看他：
“你三岁孩子吗？
什么时候听说过到老虎嘴里的肉还能吐出来？
明家现在巴不得趁机把我们赶走，找人来接盘。
园区里这么盘总和猪仔，瞬间变成人家资产！”
“那就一了百了，他们敢跟动手，我就猪仔、盘总，还有屋里这些货，和我们一起陪葬！”
这个阿斌，心眼真黑。
难怪后来他能搞出一个1020事件，一点都不奇怪。
“艹！”
海哥被阿斌气笑了，
“你说话也不长脑子，这园区好几千人，我们就几个人，即使等着让我们杀，累都会累死。
再说，园区里这100多名内保，本来就是明家的人，你到是想闹，能闹起来吗？”
听海哥说完，阿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瘫坐到椅子上，依旧犟嘴：
“那么多钱，你起码要跟校长商量一下吧！怪罪下来，是你担，还是我担？”
海哥看了一眼阿斌，不情愿地打起了电话。
接通电话，简单聊了几句，他把电话递给了阿斌：
“校长找你，他跟你说！”
阿斌接过电话，跑到旁边去接听，一会儿返了回来：
“反正话已经说了，你们爱听不听！”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信息部。
“3000”
阿斌走后，海哥又打出了一串数字。
这次把邮件发过去，我们等了好一阵，黄志伟一直没有回邮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海哥脸上渐渐浮出笑容。
“别费劲了，4亿美金一分钱不能少！”
海哥的笑容没等完全浮现，黄志伟的回信把海哥打进了地狱。
他揉了揉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揉来揉去，那数字就在那摆着。
海哥不信邪，不停往上加，一直加到2亿人民币。
可没等来黄志伟一封回复。
“妈的，混蛋，混蛋！”
海哥被气疯了，拿起电脑往地上一摔，飞出的键盘像刀片一样朝我飞来。
我赶紧一偏头，躲过了袭击。
只听到海哥发出声嘶力竭地喊声：
“妈的，反正都是一个死，老子一分钱也不出了！
你们都听着：
明家人到来之前，如果还搞不好，你们一起给我去当垫背。
看着办吧，哼！”
海哥调转枪口，把怒气都撒到了我们身上。
临走，他把自己的保镖都叫了过来，持枪堵在了信息部门口。
海哥发完疯，我看了一眼同事们。
他们现在彻底崩溃，面如死灰。
萎缩成团，或是靠在椅子上，或是蹲到墙角，死一般地沉寂。
按现在这种进度，明天肯定无法完成代码分离。
留给我们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海哥当垫背。
本还想给大伙打气，可一想还是算了。
都什么时候了，打气还有个屁用！
还是阿辉说得对，反正要死了，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一阵风从窗口吹过，人群中传来一阵阵低沉地啜泣。
哭吧，哭吧，男人不是罪！
这时候不发泄，明天可能没机会了。
我的情绪也低到了极点。
努力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没逃过一劫。
看来人真的没法和命争。
不知什么时候，阿伟悄悄凑了过来，眼睛里满是愧疚：
“对不起，要不是我胡搞乱搞，也不会把大家害成这样！
要不我去跟那个混蛋说，告诉他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什么事都冲着我来，没准把你们放了！”
我苦笑了一下，照着他肩膀打了一拳：
“说多少遍了，这不是你的初衷，老自责干什么？
其实把你换做我，我也会这么做。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因为你一开始就已经告诉我。
你唯一对不住的地方，可能就是这些同事，他们一直蒙在鼓里。
别傻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后悔也没用。
既然错了，就这么错下去吧。
别犯傻，千万不能告诉海哥真相。
否则，不但不能救我们，还害了你姐。
他要杀我们，不是在乎谁是始作俑者。
而是不想把我们留给卧虎。
反正难逃一死，不如拉我们去当垫背。
也或许，他想拉着我们是想要挟明家。
所以，傻事千万不要做！
我们死了，没准还能保你姐一条命，也算没白费你的初衷！”
尽管心里恨死了阿伟，可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也没用，不如挑好听的话讲。
听我在和阿伟嘀嘀咕咕，阿青也凑了过来：
“你说咱们多冤，病毒也不是咱们放的，我们也尽力了。可责任怎么算我们头上呢？
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已经答应他们今年凑足赔付就回去！
可现在怎么办？”
说完，阿青抹起了眼泪。
阿辉也凑了过来：
“阿成，阿青，对不起！我当时就是太急了，真不是故意气你们，希望你们原谅。
其实到了这边，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走之前还能交到你们几个好哥们！
尤其你阿伟，要不是你把我推荐给阿成，我哪可能会舒舒服服过这么久？
肯定会像那些狗推一样，成天骗人做业绩！
如果做不到，不是挨打，就是短脚、断手，最后没办法只能跳楼！”
“不是，我，哎.......”
听完阿辉的话，阿伟脸上非常不自在，有些无地自容，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还没到最后时刻，不用那么悲观？
打起精神，没准我们会等到柳暗花明。
即便是去死，咱们也要开心点！
这一辈子够苦的了，到那个地方咱们要换一个活法！”
我把几个人搂在了一起，说出了一些暖心话。
既然金钱不能打动黄志伟，那不妨用苦情戏试试！
想完，我又打开电脑，开始给黄志伟发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