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经理抬眸看向江惜月，又看了看还在观望的人群，心里有个念头，道：“那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把人领到了办公室，他给每人都倒了杯水，才道：“你们想谈什么合作？”
石主任很好奇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吴忙拿出他们准备好的两款女装，道：“这就是我们厂里做的衣服。”
江惜月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裙子，笑道：“我身上穿的这裙子也是。”
何经理早前就有了猜测，倒没多大惊讶。
而石主任就很吃惊了，他跟纺织厂打交道那么多年，确实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做衣服。
两人仔细打量着两款衣服，款式不用说比市面上的还要好看些。
“这真是你们纺织厂做的？”石主任一脸狐疑，道：“我是东阳县百货商场负责人，我姓石，你们市场部的罗部长我认识，他从没跟我提过你们纺织厂生产衣服。”
江惜月和老吴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么巧，居然遇到了他们想找的人。
老吴忙朝他伸手，笑道：“原来你就是石主任，我们昨天还去你们那拜访你来着，只是你不在，倒是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碰上了。”
“我们纺织厂先前确实没有生产衣服，也就是最近才开始生产的。”
“这是为什么？”石主任问。
老吴看向江惜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厂里瑕疵布的事情说出来。
江惜月自然看明白他的顾虑，但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人家说下情况，因为即使他们不说，到时候厂里的人肯定也有人说漏嘴，与其这样，还不如诚恳点。
她思忖了一会儿，道：“石主任，你应该知道我们纺织厂最近因为设备问题，产量不高，所以给你们百货商场的货并不多。”
石主任点头，“确实如此。”
“为了提高产量我们厂领导想购进新设备，所以我们想搞点额外创收，这是其一，其二……我们也不瞒你们，这做的衣服的用料是用我们厂里的有点瑕疵布做出来的。”
老吴见两人拧眉，补充道：“二位，你们大可放心，我们做衣服的用料虽然是用的瑕疵布，但是我们也是经过剪裁，做出来的衣服质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何经理拿起一件上衣仔细看了看，确实没发现什么问题。
江惜月看向石主任道：“我们纺织厂对于布料的生产是很严格的，稍微有一点瑕疵，我们都不会供给各个兄弟单位，这一点石主任你应该有所了解。”
这一点石主任自然清楚，毕竟纺织厂给他们供了那么多年的货，他还知道市面上有些纺织厂是会把瑕疵布低价卖出去的。而且有些瑕疵布并影响日常使用。甚至因为瑕疵布便宜，很多乡下的百姓更喜欢买这个。
“基于不浪费的原则，我们就想着搞额外创收。其实我们厂的瑕疵布问题其实都不大，再经过我们的裁剪加工，做出来的衣服并没有什么问题。”
何经理有些犹豫，毫无疑问这衣服款式确实不错，在听到他们的来意后，再联想到刚才这女同志被人围着打听衣服在哪买的时候，他确实很心动。但现在听说是瑕疵布做的，他就觉得会有很多的不确定因素。毕竟他们这是市里的百货商场。
他看向石主任，“老石，你觉得呢。”
石主任倒是挺心动的。最近他们百货商场的衣服专柜买得并不好，要是能上架他们的衣服，他都可以预见顾客们的喜欢。
他指了指江惜月身上的裙子，问“就这条裙子你们的价格是？”
江惜月见他心动了，笑道：“不贵，比起你们在海市订的二十多块的裙子，我们这个很亲民……额，就是很便宜。”
她比划了个数字。
啊？老吴看她说的是十二块，不由一怔，他们定的不是十块钱吗？
石主任蹙眉，他们从海市那边订回来的裙子才十五块，他们居然要十二块。
他摇了摇头：“你们这价格还是高了。”
老吴看他摇头，生怕他不想合作了，想说什么补救一下，见小江轻轻摇头，他只好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那石主任你觉得多少合适？”江惜月道。
石主任沉吟了一下，道：“十块。”
“这……石主任你是知道我们布料价格的，还得加上人工费这些，我们其实真的没什么赚头。”江惜月有些为难。
石主任道：“但你们用料毕竟是瑕疵布。”
“这……”江惜月故作很纠结的模样，看向老吴，道：“老吴，你说呢？”
老吴眨了眨眼，小江这是让他唱白脸？
他抬手放嘴边清咳了声，道：“小江，既然石主任这么有心跟我们合作，我们怎么能拒绝。”
“好吧。”江惜月叹息一声，“看石主任也是个爽快人，也有心跟我们合作，那就按石主任说的吧。”
石主任见他们同意了很满意。
他们又相继谈了下其他款式衣服的价格后，石主任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江惜月看向还在观望的何经理道：“何经理，你们市百货商场不考虑跟我们合作吗？”
“老何，他们纺织厂做得布料在我们东阳县不错，这一点我可以确定。”石主任道。
何经理见他们谈下来的价格，心里也开始蠢蠢欲动，如果可以买得好，那他在领导面前也能添光。
“二位，这样吧，为了表示我们纺织厂的诚意，我想邀请二位到我们生产车间去考察一番，到时候合不合作你们可以再考虑。”
何经理点头，“这个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石主任也表示赞同。
老吴高兴道：“非常欢迎二位到我们纺织厂指导工作。”
几人敲定了到访时间后，江惜月拉着老吴在商场里闲逛。
江惜月看着琳琅满目的货物，很想在买点带回去，奈何她穷，还得留钱买自行车呢，她只能把自己的购物欲望给扼杀掉了。
“小江，我们要不要试着去看看其他厂子？”老吴觉得还是办正事要紧。
江惜月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道：“老吴啊，这几天我们跑前跑后的，其实……挺累的。”
“不累啊，我觉得非常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