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你说什么？”
夜色催更，黑幕下女人拉着男人的手，几步闪入一个营帐后，趁着军医在不远处的营帐内照料裴然，秦兰羲赶忙拉着裴洚云絮叨：“他有没有问起我们之间的事情？你都说了什……唔！”
骤然被男人低头吻住，他的舌尖长驱直入，夺走她嘴中全部空气。
秦兰羲忍不住双腿发软，手紧紧抓着他的领口，才不至于掉下去。
可裴洚云却似乎不满足。他的手扣上她的腰间，一寸一寸渴求更深。
直到察觉他身体的反应，秦兰羲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人推开，抬手一巴掌。
“啪！”
“无耻！”
她的怒吼接踵而至。
望着他被打偏的半张脸，哪怕上面渗出血丝，秦兰羲抿着唇恼怒更甚：“你自己不想活可以去投河，别拖我给你陪葬！”
她到底还是压抑着声音。
裴洚云舔舐着嘴中的血腥味，舌尖转动竟不舍得咽下去分毫。
好甜。
比她给的糖还甜。
眼见她转身要走，裴洚云抬手，直接将人拽倒在地。
厚厚的绒草杂乱无章的铺在地上，她没摔疼，可裴洚云的脸却又疼了一遍。
还是同一边。
“你放……唔……”
秦兰羲瞳孔骤缩。
这次她没再挣扎，只因不远处有火光正朝这边靠来。直到巡逻队离去，她躺在地上依旧怔愣半天。
他们在的位置是死角，根本看不到有人朝这边靠近。方才若不是他，秦兰羲踏出去的一瞬间，就会被巡逻看到。
此处没有掩体，唯一的下场就是二人私会被发现。届时上报给裴然，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
“你怎么知道，这个时候会来人？”秦兰羲望着面前的男人清晰的下颚，忍不住开口。
裴洚云垂眸。
可这一看，他就再也挪不开眼。
她的眼中倒映着的不止他的身影，还有天上的星光点点。
美到他想将她此刻的眼珠，挖出，珍藏。
“为什么在梦里喊我？”
他没回答，反而反问她。秦兰羲愣了下，很快反应这必是裴然说的。
可裴然怎么会连这个都和他说？
她皱眉：“你和他都聊什么了？”
不回答便是默认，裴洚云心情好了几分，眼尾带着笑：“想知道？亲我一下。”
“长森！”
秦兰羲怒目而视地刚喊出口，瞧他焦急地朝周围望，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小声呵斥。
“我都和你道歉了，别太过分。”
那模样，似傲娇又似求饶。
裴洚云将头埋在她的颈中，他总是喜欢用鼻尖蹭着她脖颈，一分一寸，秦兰羲感觉自己的经脉都在被他拨动…….
她忍不住抬手，可耳边却骤然传来男人冷清的嗓音，“我没告诉他。”
察觉她推拒的动作停下，裴洚云更进一步，将嘴贴在她的动脉处。他此刻无比想咬下去，可最终只是轻轻吸了一口。
“嗯……”纵使秦兰羲脸颊憋得通红，却也没克制住声音。
裴洚云托起她的下巴，含住那张点火的唇。
舌齿缠绕间，他低低问了句……
“和他睡过吗？”
秦兰羲刚想回答，可却被侵入更深。她发觉他似乎真的有了极大变化，不仅是力量，还有给她的压迫感。
裴洚云的双目彻底被占有和侵略填满。在腰上的手，用着近乎将人揉进骨髓的力道。
“不行……”
她含糊着拒绝，脸上却也染上了潮红。裴洚云也没好过到哪儿去，松开她时，额间早已被汗水浸满。
尝过荤的男人，这点小鱼小虾连甜点都算不上。反倒像虎皮辣椒一般，开胃得更厉害。
“姐姐走吧。”
他的嗓音暗哑至极，再触碰，不等她拒绝他怕是就已经当场将人要了。
他攥在身侧的拳头青筋暴起，刚翻身从她身上下来，秦兰羲拔腿就跑。
裴洚云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笑。
他倒身躺在她躺过的地上，望着夜幕漫天繁星。
裴洚云伸出手，上面仿佛还有捏过她腰的触感。
原本，他还不确定裴然对秦兰羲的心意，但今日一见，可以肯定比他想得深。
可他不是守瑴，就是她和裴然睡过又怎么样？
他要的，从来不只是她的人。
有本事的男人会创造条件解决问题，而没本事的男人，只会嫌弃女人。
裴洚云坐起身，望着不远处裴然的营帐，只要秦兰羲能待到战事平定，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回到京城。
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给她想要的荣华富贵。
······
秦兰羲回来的太过匆忙，以至于背后沾上绒草都未曾发觉。
一方面，她担心离开太久裴然醒来，另一方面，她的确被现在的他吓到。
人最怕的，莫过于熟悉的人变得陌生。
昔日瘦弱不堪的，手指被切断会抓着她衣摆，红眼求她留下陪陪自己的男孩，已然成为能将她压倒在地，侵占掠夺的男人。
这种转变来得太快，快到让她无所适从。
若不是张增配找不到她，一直在外等候，秦兰羲险些顶着满背绒草进去帐篷。
“怎么沾到的？”
她不问还好，一问秦兰羲瞬间红了耳尖。
“不，不小心弄的。”
“哦。”张增配挑眉。有些事情她不戳穿，是因为司空见惯，执行任务的人也是人，这里的一切至多是环境不同，但也算是体验人生。
就她所知，来这里因执行任务，没有五十也有一百的人，夫家是一个，做的是另一个。
“你自己有数就好，毕竟裴然还是很有本事的。”张增配点完就走，不作停留。
毕竟她多待一柱香，睡觉就少一个时辰。
秦兰羲垂眸，耳边回荡着她的话。
裴然有继承皇位的本事。自然，也有抓奸的本事。
秦兰羲的手指都攥得发白。
她不知道裴洚云为何几番失控，到底是因为情爱，还是因为男人的占有欲，自己又是他的初次……
想到刚才巡逻队路过的画面，秦兰羲不由得胆战心惊。
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绝对不能。
······
次日早晨裴然才醒来，伤势严重，军医叮嘱绝不能再下床，不能挪动和生气，不能饮茶忌辛辣等。
秦兰羲点头，将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在本子上。
床上，刚醒来的裴然就那么垂直眸子，望着屏风后的女人一手托着本子，低头刷刷记着。
她不时抬头，向军医最后确认几味药的使用，和饮食上的计较。
如此行径，就连金桥看了，青面獠牙的脸上也不免动容。
他并非脸上有伤，只是生来丑陋。脸上的两只眼睛极小无比，鼻子也小，天生没有眉毛，可那张嘴却是龅牙。
如此长相，就连买卖的牙婆都不愿自己收着，以极低的价格在路边出售。
裴然买下他，让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大司马的宠妾。从司马府屠到京城外，将那户人家彻底杀绝。
金桥起初和所有人一样，觉得裴然可怖至极。无奈，他就是这样的脸。
想活下去，想有尊严的活下去，就只有这一条路。
可和裴然相处久了，他发现，他其实也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
在路边，看到乞丐抱着刚出生的孩子，会把自己的月例都扔在地上。
可也嫉恶如仇。
当看到孩子被扔在路边，乞丐自己拿钱跑了的时候，裴然同样会下杀令，让他出不了城门，横死街头。
这样一个人，让他在屋内放了迷香，却没有去碰床上的秦兰羲。
裴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风后，那道倩影站起来去送军医……
“金桥，你说她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