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一路上都在受气，但是他何尝不是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自由，只需要每天放放马，赶赶路，虽然辛苦，但是无论出现什么问题，都有人替你解决，也能够感受到别人切实的关心，这很难得。
在当天蓬元帅的时候，他身处高位，无人敢靠近，一颗心都挂在嫦娥身上，忽略了身边的许多。
贬下凡以后，他投错了猪胎，生的貌丑无比，人人畏惧，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可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
嫦娥对二郎真君有情，遭人发现，王母娘娘本打算按照天条处罚嫦娥仙子，是他站了出来，说嫦娥仙子对二郎真君有情这件事是他因为嫉妒，所以造谣出来的。
在他被丢下三十三重天之前，终于在嫦娥仙子的眼中看到些许愧疚，但这也并不是他期待的情感。
他缺少很多的情感啊，活了那么多年，他也不知道为何偏偏要追求这些他往日的同僚们避之不及的东西。
但是，人生各有追求，似乎也没错。
沙和尚加入这个队伍里面的时间也不久，尚且对他们的性格还不熟悉。但是此刻他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悟饭像是无意之间说出的，却又都是肺腑之言，温暖了师徒几人的心，对呀，他们不辞艰辛，但是所有的艰辛都是他们一起度过的，走完这程路往后怕是也很难忘记这段时光了。
悟饭的性格真的是时而憨厚，时而又像个大聪明，总之就是办事直接，想的主意，总是阴差阳错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像现在一样，他无意之中说出的话，击打中了所有人的心。
“嗯……贫道从来不强人所难，倒是觉得你们之间的情谊难能可贵，人生能够有这样的经历，实在是难得，都让贫道的一次年轻时候与道友同游四方的经历，扯远了，年纪大了就是爱絮絮叨叨……”镇元大仙笑的眼角的皱纹都露了出来。
“对了，大仙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回来，我想问你关于一个人的事儿。”苏梨说道。
“谁呀？贫道一定知无不言！”镇元大仙的态度仍旧平和。
“苦原。”苏梨讲道。
“他？！”
“他的来历可不好讲，甚至涉及到了禁忌，你确定还要听吗？”镇元大仙讶异地问道。
“这有什么？说不定以后我也会被打压成什么禁忌之类的存在，我下过地狱的第十九层，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禁忌？”苏梨淡淡说道，她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单纯是经历的太多。
镇元大仙沉默了半晌，整个气氛都沉寂了下来，随后他把除了以外的人都赶了出去，包括他最小的两个弟子清风和明月，只有悟空留了下来。
这是悟空的选择，在这种事情上，他想要和苏梨一起分担。
“这个人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次又一次陷入绝境，但是又一次又一次的从低谷重新开始。”
“不要误会，贫道并不是在夸他，这种人其实很可怕。”
“他拥有一切成功之人都会具有的品质，但是也同样，他没有底线，不关注这世界上的任何人，也不管他做的事情会造成怎样天崩地裂的结果。”
“他唯一在乎的只有关在地狱的第十九层的那个禁忌。”
“和以往一样，无论他怎样转变身份，他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名字，因为那也是那个禁忌唯一给他的东西。”镇元大仙说起这个，眼神都变得悠远了起来。
“说苦原以前，贫道还是先给你说他信仰的禁忌。”镇元大仙此刻整个人气势都发生了彻底的转变，先前只是一个普通并且还有一些调皮的的中年大叔，现在却向苏梨和悟空展示了真正的道家仙长的模样。
整个空间被他施法彻底封锁，禁忌的名字不能轻易提及，否则会遭天谴。
即便镇元大仙自己不会有事，但是可能会连累到他底下本事不济的弟子们。
等到设下隔绝的界限以后，镇元大仙这才严肃地问道：“你们听说过提婆达多吗？”
“他是谁？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悟空问道。
“我知道。”苏梨抢答道。
“他犯了五逆之罪，分裂僧团，本来是跟随释迦牟尼修行，到了之后离开僧团带了五百信众自立门派，被释迦摩尼视作肉刺眼中钉。”
“但是即便他的痕迹被磨灭了万年，他自己也被打入地狱，九死不得超生。但这三界之中仍遍布他的信徒，即便有心想要消灭这些叛逆之辈，但是不管消灭多少次，仍旧会有新的信众因为信念而聚集在一起。”苏梨娓娓将提婆达多的来历道来。
镇元大仙补充道：“对，即便他后来被诸佛镇压碾灭，但是他依旧是正统得到过道果的佛。”
“他幼时与释、阿难陀共习诸艺，其技优异，常与释尊竞争。”
“佛陀成道后，随佛陀出家，于十二年间善心修行，精勤不懈。后因未能得圣果而退转其心，渐生恶念，欲学神通而得利养，佛陀不许，遂至十力迦叶处习得神通力，受摩揭陀国阿阇世太子之供养。由是，提婆愈加傲慢，欲代佛陀领导僧团，亦未得佛陀允许。此后提婆率五百徒众脱离僧团，自称大师，制定五法，以此为速得涅盘之道，遂破僧伽之和合。”
“这是佛教的未传之谜，提婆达多突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他的信众被释迦牟尼携众僧控制，为了信徒可了自己所信仰的教义，他自己走入了地狱，而后万年不出。”
“苦原具体的来历已经说不清了，因为他没有什么显赫的出身，他只是一个草根，但是你觉得都是普通人幸运的是，他从最底层挣扎了上来，并且是难得的有天赋的弟子，苦原是我的后辈，后来成为了太乙散仙，颇受重视，但是后来他为了站上更高的位置，屠尽了他那一门派的所有人，法力大增以后，他自己削发，加入了西天佛教。”
“西天的脱离最是喜欢劝人放下屠刀
西天的脱离最是喜欢劝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了躲过我道门的追杀，苦原以他已经改过自新的借口，进入了西天佛教获得了世尊的庇护。”
“因为苦原的问题，当时我道门与佛教差点发生战争。但是后来大天尊出面，与释迦摩尼达成了协议，由此这场规模的战争可以避免。”
“释迦摩尼的性格可谓是极为自傲的，他看中了苦原的天赋，并且相信他知错能改，由此是把他收在身边悉心教导，苦原差点就成为了释迦摩尼的大弟子。”
“之所以没有爬到那个人人艳羡的位置，是因为他再次背叛，并且苦原对提普拉多提出来的教义极为尊崇，他起了再光复提婆达多教义的想法，他也做到了，再次分裂了当时的佛教。”
“本来若是苦原在软弱或是比避其锋芒一些，他是可以不用死的，甚至可以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到他法力达到的时候再出来找释迦摩尼对决。”
“但是苦原没有，这几天祝福说提婆达多的教义只是狗屁不通、违反人伦的时候，他没有在逃避选择，直接选择了与释迦摩尼开战。”
“只是他力有不及，自己战败，连带着新组织起的队伍一应被罚，佛道的惩罚，一向是入轮回之中受苦，苦原一切的努力几乎回到了原点。”
“这是也因此他获得了提婆达多的承认。”
“提婆达多的信众遍布三界，横跨无数岁月，为了避免他再重回人世，西天佛教将他在这世间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抹灭，所有的点击销毁封存。”
“但这万年以来，不断有叛逆之徒选择去打开那些深藏在封印之中的典籍，从而彻底选择成为提婆达多的信众，他的理念也因此从未断绝。”
“他身在地狱，却通过他源源不断出现的信众，掌握这世间的所有变化，身未及而知晓这天下之事。”
“苦原曾经在道门有过道号，在佛门时也有过法号，但是他唯一承认的名字就是‘苦原’，这也是他获得提婆达多的承认以后，提婆达多给他取的名字。”
“这名字尚且还是有些寓意的，代指苦原这个人从一望无际的冰原之中挣扎而出，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整个冰原绽放出无限的生机。”
“虽然贫道也不知道为祸世间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但是好像男人就是欣赏苦原的不择手段。”
这时候苏梨突然问道：“苦原是如何获得提婆达多的承认的？明明那人不能出地狱。”
“通过跨越空间与时间的精神链接，提婆达多留下的教义是法之源，只要成为他的信众，就能被他感应到。”
“贫道也不清楚这种特别的手段它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根据多次剿灭叛逆的经验来说，大抵的手段就是如此。”
“并且一旦成为他的信众，就不可能再转修其他的法门，这也是他教义之中极具蛊惑和侵袭的特点，极具危害性，就连两教共同承认的天赋，卓绝的苦原也没法避免。”镇元大仙说起这个，眉头都皱了起来，不由得吐槽道：“要是我门的道书能有这样的能力，贫道的徒儿们也就不必为了修行而发愁了。”
“这始终是旁门左道，读书修行，哪有不苦的，一蹴而就，必然根基不稳，就像纸糊的老虎一般，不禁打不禁揉，成不了大气的。你别看我老孙看着洒脱不羁，当年在修行一道之上可吃了不少苦，方才能走到如今的地步。”悟空撇撇嘴，略有一些感慨的说道。
悟空实际上是在提醒镇元大仙，但也给了镇元大仙面子，说话已经很委婉了。
就差没直接说，连我这般天赋异禀的人都需要经历许多苦楚方才能够得登仙途，你那平平无奇的徒弟还要走捷径的话，那得废物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可能连他一巴掌都接不下来。
“说的确是，贫道苦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弟子，可是三界之中，无论是散修还是门派出身，无不蜂拥而至的挤向天庭和灵山这两个组织，贫道一向淡然处事，也不可能拉下脸子来，自己下场招徒弟，这般还是看缘分……哎……”
“有时候还是需要主动的，好徒弟不怕拉下脸，也不怕远，总是要去积极争取一下的。”苏梨敷衍地安慰了一番，随后她赶忙说道：“大仙，你不要把话题扯远，咱们说回苦原。”
“年纪大了总是愿意和你们这些小辈扯些别的话题，这就重新说回来。”镇元大仙表情略有些尴尬。
“苦原被贬重入轮回，但是他巧妙的保留了自己生前的记忆，带着记忆重新开始。”
“他是提婆达多最忠实的信徒，多次想要分裂灵山的势力，为提婆达多重回人间做最好的准备，在苦原心中，提婆达多这应该是坐在灵山山最中央的那个佛祖。”
“他在这无数岁月之中，犯下了滔天的罪恶。无数次被围剿，最残酷的乃至被碾碎了灵魂。”
“但是他人员一次又一次地存在了下去，并且也一次又一次始终保有初心地信仰提婆达多，从未放弃。”
“三界之中的上位神原本对这个家伙不屑一顾，杀他就如零碎一只蝼蚁一般，最初是不屑，之后是厌烦，最后变成了恐惧。”
“他能够做到如此地步，足见此人的可怕与精神毅力的顽强，要是他这些品质能够用在正途之上，现在可能都是三界之中地位尊崇的上位神了，但是他偏不，永远要逆着时代的洪流前进，九死而不悔。”
“在某些方面，贫道是很佩服这个人的，但是也最怕与之纠缠上或与之结仇，这个人极为聪慧，更加能够拿捏人的弱点，除了绝对实力的碾压，过往与之作对或者加害他的所有人，都落到了极端痛苦的境地。”
“在某些方面，苦原并不弑杀，他更喜欢打碎人的心境，揉烂人的信仰，在那之后让他痛苦地存活于世，受到永生永世，只有时间长河断绝才能够结束的痛苦。”
……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