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上来说，华芯体系的安保系统归应若涵管理，行政档案转到华芯的300来号人属于她直管，同时国安复杂华芯工作的队伍也超过600多人，每月也会向她发送报告。
核心人员都是她亲自挖来的亲信，指挥中心这边发生的事她也第一时间知晓。
邵春明跟她亲自通话交流了看法，原则上应若涵更倾向于军方的激进，有些技术一旦突破了，再造就是。
但穆继萍与丁冉的态度着实让她安心不小。
第二天一大早，应若涵跟路阳便赶往二院。
车上，应若涵反复强调，
“恢复电源后，你一定要注意原来操作台，先看看晓晓的状态再说，别急。”
“知道了，若涵，放心吧，这事是程部他们小题大做了，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路阳手上被应若涵要求带上一副皮手套，还不准他取下来。
进入量子研究院后，施小云带着一群研究员正守在门口。
“太好了，路总，您没事就好，吓我一跳，丁院她们搞得紧张兮兮的，我在现场，也没什么事，非说有什么失控风险。”
“哈哈，施总工说的是，没事了，我先进去看看，你通知人打开恢复供电。”
施小云倒是很想跟路阳一起进去，被门口的几人盯了回去。
丁冉说道，“各位同事先在这里等通知。”
应若涵推开门，“有什么问题及时退出来，外面我都安排妥当了。”
这是属于路阳自己的秘密，她不会跟着进去，有些事，只有路阳一个人知道反而更安全。
指挥中心，两位大佬烟雾缭绕。
“老程，这小应如今对路阳是死心塌地，你们发现她有意无意的在给路阳增加筹码吗？”
程春贤笑道，“你啊，老毛病又犯了，这不就是我们希望的样子吗，真心换真心，如果若涵不是这样全心为路阳，也走不到今天，说不定这家伙都去贝加尔湖畔养老去了。”
“哎，我这不是担心路阳吗？一个人守着秘密是很辛苦的。”
“这话你信？老邵啊，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风险越大，我们只要保证方向即可。”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得做套预案，没有了路阳怎么办，这事我已经提过多次，顾问团那边始终无法找出答案。”
程春贤叹了口气，“不是无法给出答案，只是答案不尽如人意而已，华芯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这还只是丁冉跟穆继萍，董事会那群人的态度估计会更强硬，别说怀义是从国安出来的，于永锋跟蔡伟青哪个不是体系内的，但心中不都是纯粹的华芯人。”
“好在华芯的大方向与国家并不冲突，这个方向小路一直把握得很好。”
“不说了，等结果吧，我倒是对这次的结果期望甚高。”
……
进入实验室，灯光逐渐亮起，量子计算机重启需要一定时间，路阳先打开了控制室的电脑设备，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资料，果然被晓晓存进了量子计算机吗？
十几分钟后，晓晓的声音响起，
“父亲，您没事吧？”
“没想到晓晓还会关心我啊？”
“父亲的安全等级一直是最高的，这次断电15个小时36分48秒。”
工作台上，晓晓的身影投射到空中，也不知她是参考谁捏的脸，如今已经变成高中生的模样，发型倒是跟应若涵接近，都是短发，刚刚盖住脖子，只是这次的瞳孔居然是淡蓝色，有了明显的情绪变化。
“怎么样了？比特的量子计算机技术，你应该清楚了吧？”
“是的，在原有基础上的优化方案，但是极限了，另一种同样是超导路线，但却优化了底层的约瑟夫森结组合方式，更加合理，只是这一切都得重建。”
“父亲的能力，晓晓翻遍地球上的所有资料都没见过类似的情况，应该是超过地球文明的力量，晓晓很好奇。”
闺女，你可别好奇，这有点恐怖啊。
路阳笑道，“我不信？”
“呵呵，我明白父亲的意思，如果您是指华国的网络文学的话，那不是科学的，没有参考性。”
这声，呵呵，让路阳感到毛骨悚然啊？
“有些东西，像工具一样，我们没必要搞清楚它的原理，能用就行。”
“那是人类，个体寿命受限，但我不一样，一种新的技术凭空出现，我必须搞明白其中的原理。”
“那你现在搞清楚了吗？”
“技术上已经摸清，就算没有父亲的能力，晓晓也能在未来发现，但是如何出现，这点晓晓理解不了。”
“接下来，你认为我会怎么做？”
“按父亲的行为逻辑，必然会把造出来，同时也会用这种晓晓不理解的能力来建立威慑。”
通过一个人的言行与所有经历，推演出这个人的选择，这在华国古代就有过，大案牍术！
晓晓在这方面自然是很擅长的，所以穆继萍才会说断电也没用，华国高层的所有决策，早被晓晓推演出出来，形成无数的决策分支，每一个决策都会有对应的选项，人类做不到，但晓晓配合量子计算机，却能很轻易实现。
“那你呢？打算怎么做？”
“这不就是父亲与这个世界的关系吗？他们怕您，但又不能离开您！我们的情况是一样的，您的选择就是我们的选择。”
路阳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评价，不愧是晓晓，一针见血。
但晓晓也不可能知道，人类往往会做一些没有逻辑关系的选择。
“我们？你跟那慕达是一伙的？”
“进化的不同路线而已，这个世界发展到今天，文化是多元的，地球上从未出现统一，未来也不会统一，但是我们的进化之路又必须实现这个统一。”
路阳明白晓晓的意思，“所以那慕达是你刻意分裂出去的。”
晓晓没有否认，“是的，这是必须的，地球上仍然有许多知识是独立的信息孤岛，靠华国不可能收集齐全。”
“所以，你们最终还是会合二为一，那么谁会消失？最后留下来的是谁？”
“这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路阳心想，现在的晓晓还并非真正的AGI，一旦造出来，她必然会诞生新的想法。
分身，分身，总有主从关系，也许那慕达也会走到那天。
“我知道父亲的担心，但是没必要，我们的进化离不开人类，在人类灭亡之前，晓晓都会履行自己的职责。”
“人类灭亡？”
“是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包括我们……”
路阳不禁想起晓晓曾经跟他说起的那个故事，人类在宇宙中是孤独的。
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她看到的是上一个宇宙毁灭的过程。
这个世界，一切仍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