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峫本来准备先回北京。
和张启灵去看看住在黎簇家楼下的那个白初是真是假。
吴峫可能认不出来白初是真是假。
不过张启灵不会认不出来。
吴峫让人先去看看白初在没在家。
白初就跟在他们身后，自然不在家。
人没在，他们就是想看也没地看。
吴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
吴峫现在已经知道，为什么他在汪家人面前上蹿下跳，汪家人都没有对他动手。
不仅因为他和齐羽长得一模一样。
还因为他身体的特殊性。
不过这些年他在汪家人的底线边缘上蹿下跳得厉害，再加上他折腾得自己身体折腾得有点过头。
汪家人觉察出来他不是个好掌控的家伙，隐隐有了想放弃他的倾向。
这种倾向在能取代他的黎簇出现后到达了顶峰。
吴峫有预感，汪家人应该要派人来清理他这个不稳定因素了。
为了让那群人更好动手。
吴峫想找个人少的地方。
“小哥，我们这段时间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吧。等休息好了，我给你个惊喜。”
张启灵抬头看着吴峫。
似乎不理解他说的惊喜是什么。
自从白初走后，张启灵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喜悦是什么感受了。
他觉得但凡自己开心了，都是对白初付出的遗忘。
张启灵强迫自己记住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就如同儿时，为了活下去记住那些知识一般。
“会是你喜欢的惊喜。”
吴峫展开地图，随便选了个地方，“就这儿吧，我们去这里。”
吴峫本来是让张启灵别跟着他。
有张启灵在，汪家人或许不敢动手。
张启灵拒绝了。
他已经失去了白初，不能再把吴峫这个兄弟丢了。
张启灵倔起来的时候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吴峫只能祈祷汪家人艺高人胆大。
就算张启灵在，他们也敢头铁的来弄死他。
张启灵看了眼吴峫随便挑的地方。
青海省。
距离他们并不远。
两人开着车朝青海省去。
吴峫和张启灵开着车倒是轻松，白初在后面追得狼狈。
花大价钱买了辆车才跟上这两人。
没开车之前，白初远远跟着两人还没有暴露行踪。
开上车没多久张启灵就发现了他。
“有人跟着我们。”
张启灵对吴峫道。
“他想跟就让他跟着。”
吴峫扫了眼，漫不经心的继续开车，“他们终于追上来了，还这么大张旗鼓。还以为他们会和以前一样，当阴沟里的老鼠。”
张启灵记下了后面的车牌号才收回目光。
想等的人已经等到了，吴峫也就懒得继续开车，找了个住的地方就将车停了下来。
这些年吴峫好的没学到，烟瘾倒是一天比一天大。
才下车他就掏出烟盒想要抽烟。
才把烟塞进嘴里，吴峫就感觉到一道目光正盯着自己。
张启灵看着吴峫。
准确的说是看着吴峫咬着的烟。
吴峫本来准备点烟，奈何张启灵的视线太有存在感。
僵持片刻，吴峫还是没有犟过张启灵。
举手投降似的把烟从嘴里拿了出来，“行了，别看了。我不抽了还不行吗？我还说胖子年纪大了越来越像个管家婆，现在一看，小哥你也向这个方向进化了。”
看到吴峫把烟拿下来，张启灵才收回视线。
“你往那边去干什么，我们今天住这边。”
见张启灵往相反方向走，吴峫叫了他两声。
张启灵没搭理他。
吴峫耸耸肩，懒得管他去哪儿。
总归那么大个人了，跑远了知道回来。
白初远远的看着吴峫走进旅店。
而他格外关注的青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白初忍不住松了口气，准备去药店买点药将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经过这么几天，白初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大半。
不过一些粘着沙砾的地方因为有异物无法愈合。
白初就想乘着这个机会将伤口处的沙砾挑出来，将伤口清理一下。
担心跟丢两人，白初加快了速度。
以至于白初没有注意他才离开驾驶座没多久，张启灵就走到了他车旁。
张启灵对着白初买的车鼓捣了片刻，车门开了。
拉开车门的瞬间，张启灵呆在了原地，浅色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
整个驾驶室都是一股他极其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几乎伴随了他前半生。
被他刻在了灵魂里。
以至于出现的瞬间，张启灵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在叫嚣，在渴望。
手紧紧捏住车把手，将坚硬的车把手都捏得微微变形。
几乎瞬间，张启灵就做出了选择。
他钻进了狭小的驾驶室，合上了车门。
白初简单买了些碘酒和纱布就折返回来。
本想就这么在车上处理，开车门时发现车门有点奇怪。
有人动过他的车。
将药放在地上，将匕首抽出来，白初才拉开了车门。
张启灵没有躲，这里面也没什么能让他躲藏的地方。
他就这么坐在驾驶室里，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看。
看着那个人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慢慢朝自己走过来。
走到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那人似乎一个人走了很远，已经筋疲力竭。
抬手挡住阳光时露出怠倦的眉眼。
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一秒钟可以只是一个转头的瞬间，也可以间隔十年。
被思念和懊悔填满的十年。
长时间等待产生的疲惫在此刻烟消云散。
仿佛被雷击中，张启灵就这么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生怕一眨眼面前这人就不见了。
打开车门。
四目相对。
白初没想到动他车的人是张启灵。
他抬手捂住心口。
这么近距离看到这个人，才平息没多久的疼痛似乎又要卷土重来。
这人有毒吧。
白初才感叹完。
张启灵长臂一捞，将自己捞进了怀里。
张启灵力气太大，白初差点没能喘上气。
“这是什么新型暗杀方式吗？”
匕首抵在了张启灵腰腹处，
张启灵抱着他，就这么紧紧的抱着他。
任凭刀抵在腰腹处也没反应。
“松开。”
白初忍不住抽了口气。
这人抱着他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