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风低头看凤卿的眼睛，凤卿也看到了秦沐风眼里的情绪，顿时笑了。
“看来我们想到了一起。”
两人什么也没说，却都懂了对方的想法。
大婚第二日，整个天龙大陆几乎都弥漫在神农尊者凤卿与沧溟尊者两人成亲的盛大喜事中，可这两人却已经消失在了众人面前，直接闭关。
大长老凤玠一头的银发，正在逗弄着摇篮中的小秦慕卿，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只有宠溺的笑意。
“闭关了也好，闭关了这小慕卿就我全权带了。阿昭这一代都是男娃娃，好不容易有个小五，又是个比男娃还要独立的性子，一点也不讨喜。这小慕卿啊，正好让我们好好宠一宠！”
“爹，您这话让阿煦听了得多难受，他可是自小认为您最疼他的了。”
凤昭坐在摇篮旁边，拿着精美的拨浪鼓逗弄着小慕卿。
刚出生还未十日的小慕卿每日吃的不是千年人参液，便是八品仙草露，身体虽然未见疯长，但原本皱巴巴的小脸是彻底长开了，玉雪的一团，谁见了都要生出几分怜爱。
尤其是小慕卿那一双和凤卿一模一样的星眸，乌溜溜、亮晶晶的，认真盯着人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小慕卿真的在认真听大人说话。
“哼，那小子说要赶制什么灵器，连小外甥女都不看了，提他做什么。”
凤昭只笑了笑，看着小慕卿乖乖巧巧的样子继续说正事。
“小五这次闭关，必然是要突破灵帝之境，引发千年雷劫，她对这孩子心里有愧，爹，我们也只能多细心照看这孩子。”
虽然凤卿临闭关时，将女娲石中几乎全部的千年、万年、甚至十万年的灵参都拔了出来单独保存在一枚乾坤戒中给了大长老，以做养育小慕卿之用，可凤昭还是看出来了凤卿心里的不舍和愧疚。
“她有自己的责任。小慕卿是个乖孩子，必然不会怪罪自己的娘亲。”凤玠抬头指着墙上的一副凤卿的画像：“秦沐风那小子还算不错，让人给拿了一张小五的画像挂在我房里，说是让孩子每日多看看，也不至于忘了她娘长什么样。”
闭关短则数月，长则数年，而孩子的成长则是一日一变，几个月不见估计孩子连母亲是谁都不记得了。
凤昭看着墙上挂着，将凤卿灿笑容颜描绘其上的画卷，也终于替秦沐风说了一句公道话。
“妹夫确实不错。”
一旁站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凤岐，也看了一眼墙上的画，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记得给娘亲的画，却不记得也挂上自己的画，那小子终究是凉薄。
只是，对小五的心确实不错。
“对了，阿昭。你走的时候去看看外面那家伙，跟他说我这里安全得很，用不着他守着，小慕卿出不了事情。”
凤昭临走前，凤玠如是说了一句，凤昭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凤昭逗弄了一阵小外甥女，脸上挂着笑出了房间，就看到坐在廊下的一头黑发发尾染了鲜艳红色的大蛇。
大蛇只坐在廊下，双手环胸闭眼静坐，仿佛木桩，凤昭却知道，凤卿闭关之后大蛇就一直坐在了这里，不曾离开。
大家都清楚，大蛇这是在守着小主人秦慕卿。
凤昭看了一眼大蛇，步履闲适地坐在了其对面：“聊聊如何？”
大蛇并非真的睡着了，当即缓缓睁开眼，一双天然带着锐利眼神的三角眼看向了凤昭。
“可以。”
大蛇坐直身体，和凤昭对视着。
虽然凤昭的实力在大蛇眼里实在是弱得可怜，可是早已经不是初入人间繁华、不懂世事的大蛇，早已经学会不以实力看人了。
面前这位主人的兄长，真正可怕的是脑子。
“小五闭关前和我透了个底。她说她与你有个十年之约，是否如此？”
大蛇如实点头：“是。”
“这件事本应该小五亲自来与你说，只是她是临时决定闭关，留下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便让我代为转达。”凤昭脸上挂着笑，腰间别着一根紫玉竹笛，说话的语气仿佛是在和好友随意闲聊：“她说，十年之约快到了，让你在这段时间内好好想清楚自己的决定。”
大蛇的眼睛闪过一丝幽红色，垂下眼皮露出思考之色。
凤昭看了一眼凤玠房间的方向。
“我们都知道你守在这，是想替小五守着孩子。我与凤氏一族都非常感谢你，不过，你也可以不用做到这般，小五是尊重你一切决定的。”凤昭说完就站起身：“话已经带到，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凤昭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笑意，就要迈开步子。
大蛇却在这时候开口了。
“吾是自愿守着小主人。”
大蛇的声音传到凤昭的耳朵里，凤昭却没有再说一句，转身离开了院子。
而大蛇也重新坐回了原位，双手环胸继续依靠在柱子上，却没有直接闭上眼睛。
十年之约竟然这么快就要到了吗？
他现在非常肯定，只要凤卿闭关出来，破了灵帝之境，也可以助他突破九品灵兽，登上灵兽一族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另一个层面。
但是......是否要解除契约......
想到这，大蛇却犹豫了。
凤昭带完话，出了院子，也没有再去想大蛇的事情。他只不过代替凤卿传话，却没有要去改变什么的心思。凤卿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来做改变。
他要做的事情，还有更多。
踏出院子，凤子晖就走到了凤昭跟前：“谷主，三公子那便传来消息，已经在雪镇找到了凌啸风，凌啸风那边提出要求和沧溟尊者见面。”
凤昭一手放在身前握住宽广的袖口，一手放置于身后握住腰间的紫玉竹笛。
“谷主，当年凌啸风一招败在沧溟尊者手中，自断一臂，如今莫非还不死心还想找回场子不成？”
凤昭笑了笑：“是不是都不重要。若是之前，他想见倒是也不是见不到，如今小五夫妇双双闭关，连人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如何见？”
“谷主......”凤子晖语气带着迟疑：“凌啸风还说了，若是见不到沧溟尊者，就要与谷主您当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