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喃喃道:“财富自由的感觉可真好啊。”
“一群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即将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管理层，其过程顺利的让人像是在看一本爽文小说……
“爽文小说？那倒是不至于，行策集团原本的规模就不算小，再加上环宇和星火，两家颇具潜力的公司，很快走到上市其实很正常……不过星火和环宇的成长经历，倒是算的上是一本爽文。”林可语气变得十分认真。
星火是真正意义上的白手起家，传奇性自然不用过多讨论，而行策是由陈诚一手缔造，虽然有曹建宇，但他所提供的帮助也是极少数，如果能将故事写出来，一定很有卖点。
陈诚摆摆手，笑问道:“等到扬州，除了去富春外，还有其它想法吗？”
“自然要去体会一下扬州最出名的洗浴文化。”
“额……有道理，扬州洗浴文化确实挺出名的。”
林可盘算着时间，现在才刚刚六点，开车从南京到扬州，如果中途不出意外，抵达扬州可能只需要一个半时左右，刚好能赶上富春早餐的开放时间。
陈诚忽然笑道:“其实我个人认为，泰州的早茶要比扬州的味道更好一点。”
“如果你刚刚说的话，被扬州群众给听到了的话。”
“可能就要横死街头了。”陈诚也不禁一笑。
扬州和泰州原本是一家，后来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分家，两个地区的绝大多数风俗和习惯都是一样的。
陈诚开车很稳，很快抵达扬州，相比于南京，扬州的节奏就要慢的多，路上的行人没有匆匆忙忙，路边也有小贩正在叫卖，城里烟火气要足的多。
“先去吃早茶，还是先去办理入住？”陈诚的目光落到副驾驶上的林可上。
五星级酒店不会要求入住的客户在某个时间段入住，只要在线上放出的客房，全天都可以去办理入住。
林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反正也不着急睡觉，还是吃个早茶，把肚子先填饱再说。”
“行，反正咱们离富春也不算远。”
陈诚在前方路口掉头，来到富春早茶，至于吃些什么，都是林可在选的，毕竟这一顿是由她负责结账。
等待的间隙，陈诚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顾客，大多数都是以老人为主。
“看起来，扬州确实是一个适合养老的城市啊。”
“是啊，城市的节奏很慢，很慵懒……没有南京街头的那种匆忙感，刚开始我有些不适应，但现在我有点爱上这座城市了。”林可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阳光，不由得叹了口气。
陈诚微微一笑，继续道:“等金陵万象布局完整个华东，你大概就可以退休了，大概十年左右？”
“十年？听起来也不算长。”
林可低头一笑，她很清楚十年仅只是理论上的时间，让金陵万象在整个华东地区完成布局，任重而道远，十年未必会成功，但至少有个盼头。
陈诚拿起面前的包子，吃了一口，眼中顿时光芒大放，笑道:“嗯？这包子味道不错啊。”
“你吃的可是乾隆下江南的限定五丁包啊，价格这么贵，如果还难吃的话，我就要打电话报警了。”
陈诚哈哈一笑，继续道:“是吗？我听说五丁包已经很久了，果然不带任何期望尝起来，味道就要好的多啊。”
“等你知道它的真实身份后，难道味道尝起来就会变吗？”
“它的味道不会变，但第二口后，我就会觉得它的味道应该比现在更加出色。”
林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可别挑剔了，无非就是吃顿饭的事，别说些有的没的。”
“有道理，那就简简单单的吃顿饭吧。”
陈诚笑了笑，又拿起一个包子，而林可则是吃着面前拌面，俩人的共同努力下，一桌东西食物，很快被两个人全部解决。
林可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凸起的小腹，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舒服了，点这么多，原本还担心吃不掉……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陈诚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笑道:“我们俩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刚刚吃饭的样子，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
“吃饭嘛，原本就该随心所欲一点，更何况又不是什么商务宴请，如果连在苍蝇茶馆和茶楼，吃饭还要顾忌该死的形象，那是不是活的太累了一些？”
陈诚听着林可的话，忽然一笑，说道:“短短一年，你的变化让我感到震惊，活的很明白，比现在的我要明白的多。”
“老大，我体会到你口中那种被迫“成年”的感觉了……原来人真的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成长，并且无比深刻。”
林可在陈诚离开南京后，就需要接手她留下的一切，虽然很多事都已经完全交接好，但所面对的压力还是来自四面八方。
原本替他们遮风挡雨的陈诚已经离开，她就要成为新的盾牌，守护住环宇，不让大家走散。
“辛苦你了。”陈诚有很多想说的话，最后却只汇聚成四个字。
林可红了眼眶，有些哽咽的说道:“已经过去的事，现在再拿出来说，倒是显得有些刻意……也没有必要了。”
“嗯，后面的日子里，你不再是孤身一人。”
“你们能替我遮风挡雨，我也可以替别人遮风挡雨。”
陈诚伸了个懒腰，笑问道:“瘦西湖还是东关街？”
“还是去瘦西湖吧，虽然景区商业化程度也高，但总比关东街要稍微好一点……至少还能看看湖景。”
林可来过不少次扬州，大多数景点都已经去过，选择去瘦西湖，无非就是为了散散步，消消食。
“老大，京华集团在咱们客户群体中算不上优质，并且他们偏安一隅太久，没有活力，为了往日情分专门来一趟，从利益角度出发，其实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林可看向一旁的陈诚。
陈诚轻笑一声，说道:“你以前可不会反驳我的啊？果然长大了啊。”
“我的叛逆期到了，但似乎来的有点晚？”林可不置可否的一笑。
“但你不可否认的是，当年京华集团的签约，确确实实让环宇得到很多东西，如今京华集团虽已迟暮，咱们可以选择置之不理，但往日情分还在，能不能谈成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来又是另一回事。”
陈诚没有故作神秘，而是直接将话给说开，有些人情是要还的，无论是以何种方式。
林可则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一直在学习着陈诚的做事风格。
瘦西湖不大，很快就逛完了，至于关东街和文昌阁，俩人也不是很有兴趣，索性先去酒店办理入住，随后又在路边找了一家面馆。
“我怎么觉得扬州有一些无聊啊？”林可托着下巴，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诚摇摇头，笑道:“大概是我们没能体会到这座城市的魅力吧，但总有一天能体会的到。”
“四月份一切尘埃落定，组了个局从南京出发，长沙，武汉，重庆，成都，最后进藏。”
“是吗？你组的局里，应该不包含我，周玲和齐哲吧？”
林可点点头，回道:“当然没有你们啊，你们都是大忙人，我和几个小伙伴们一起去，主要是我们年轻啊。”
“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我可没说。”
“我现在有一种把你头给拧下来当做球踢的冲动。”陈诚翻了个白眼，语气中甚至有着几分杀气。
林可连忙道:“老大饶命啊！我真就是开玩笑的，您一点都不老，看上去比我都年轻。”
“算了，不和你一个小屁孩计较……”
“那下午？林可试探着询问。
“回去睡觉，不然就去京华城逛逛……但京华城不归属京华集团。”
“啊？”
林可的震惊，陈诚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淡淡道；“扬州城里很多都是以京华为名的，其中门道多了去，至于究竟如何，咱们这些外来的，还是少说问好。”
“刚刚我脑补了一出商业大戏。林可也失笑一声。
“往往最震撼的商业竞争，都是采用最下三滥的手段。”
“返璞归真，主打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陈诚在对家外卖里里下泻药的事，她可是亲眼见证过的啊，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没有最损，只有更损。
“我当年做的那些缺德事，至少损失几十年功德……但其实无所谓，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以后我那天没了，你们买个专门印冥钞的工厂，二十四小时不停的生产，全都烧给我，咱在地府体会一下让阎罗王替我打工的快感。”陈诚半开着玩笑，脸上笑容有些戏谑。
林可瞪大眼睛，一脸紧张，连忙敲敲门前的桌子，“呸呸呸，老大你在瞎说什么呢？死这个字可不兴乱说啊！咱们必然是长命百岁啊！”
“听你的话，偶尔也可以迷信一会。”
陈诚笑了笑，拿出手机，找出常老爷子的微信，发送消息道:“老爷子，最近身体可否安好？咱们明日一叙。”
“静待陈董莅临。”
看着常老爷子回复的消息，陈诚忽然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曾经叱咤一方，威风无比的常征程，如今看上去竟也有些落魄了。”
“当年数落我们的常伟信，明天再见到我们，不知是何种态度呢？林可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冰冷。
当年依旧是她和陈诚一起来的扬州，不过却遭到京华集团的闭门羹和常伟信的冷嘲热讽以及羞辱，但陈诚默默扛下这一切，用尽各种手段，最终拿下了京华集团的合同。
陈诚也许不会记仇，但林可对于当年的羞辱，仍旧铭记于心。
“那家伙叫什么来的？常伟信是吧？”
林可的话，让陈诚想起自己竟然还有如此一段经历。
“对，就是叫常伟信。”
“所以，你想怎么报复回来呢？”
陈诚突然的一番话，让林可有些不知所措，“我……啊，好像不知道。”
“不然我帮你？”
“算了……我需要好好想想，也许明天的会面中，常伟信都不会出现呢？”林可对于自己的想法产生些许的怀疑。
陈诚摇摇头，继续道:“当年发生的事，你认为老头子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林可瞪大双眼 有些震撼。
“呵呵，就只是猜测罢了，但常伟信的做法肯定是得到默许的，我虽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常伟信的所作所为，我会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林可连忙劝解道:“老大，你可悠着点啊。”
“放心，我心里有数。”
陈诚吃完最后一口拌面，打了个哈欠，问道:“下午自由活动，你想去哪就去哪，我回酒店睡觉了啊。”
“我也回酒店，金陵万象还有一些文件需要处理，没有那么多逛街的闲情雅致。”
林可还是相当忙碌的，毕竟金陵万象刚刚才起步，公司绝大多数的事都要从她的手里过，即便是出差，公司里的事都不能落下。
陈诚点点头，说道:“需要帮忙的叫我。”
“我能处理的过来，暂时还没有需要你们这些大股东来做决策的事。”
“可真轻松啊！”
午饭后，两人回到酒店，陈诚由于起的太早，当补完一觉起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顺手叫了两份外卖。
“开门，你的外卖到了。”
陈诚拎着其中一份外卖，随后敲响林可的的房门。
整整一下午，她估计都在处理金陵万象的事，甚至连拿手机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吃饭和点外卖了。
“外卖？我没点外卖啊。”
房门打开，林可穿着一身浴袍，头发盘起，手里捧着文件，语气中满是疑惑。
她抬起头看见正站在房门口的陈诚，更加疑惑道:“老大？”
“我多点了一份外卖，真就怕你废寝忘食，忘记吃饭再饿到自己……。”
“谢谢老大。”林可甜甜一笑，从他的手里接过外卖。
陈诚耸耸肩，问道:“房间方便进吗？”
“当然，就是有点乱。”
林可侧身，让出进房间的位置，陈诚也不客气，走进房间，行李箱胡乱的摆放在地上，床上则是堆满了衣服。
陈诚无奈一笑，说道:“你就不能稍微收拾一下吗？稍微整洁一点不好吗？”
“还行吧，也懒得收拾了……毕竟我也没对象，没必要装一下。”林可耸耸肩，显得相当没有所谓。
陈诚走到办公区，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仔细看了看，笑道:“不至于吧？连京华集团三十年前的资料都拿出来了？”
“是啊，我还是很好奇京华集团发家史的，不过看完资料后，看上去和不少大集团都是一个样，真正的过去，都是一片空白啊。”
“能说的，不能说的，灰色地带，其实都不重要了，不管京华以前多威风，至少现在，它没有谈判的资格。”
沧海桑田，昨日黄花，两家公司早已不在一个量级上。
陈诚伸了个懒腰，问道:“老爷子约在什么地方？”
“弘毅茶楼。”
听到这个名字时，陈诚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怪异，说道:“还真是会挑地方啊，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代表环宇同京华第一次续约就在弘毅茶楼吧？”
“是啊，当真是记忆犹新。”林可语气中也有些咬牙切齿。
陈诚呵呵一笑，眼睛一转，问道:“如果我们提出换见面地点，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当然会，毕竟这次主导权在我们……所以老大，你想折腾他们一下吗？”
“不用，如果这样干的话，反倒是显得我们肚量小了。”陈诚摆摆手，他只是有这个想法，但不代表要去实践。
回到自己房间，他刷了刷微信人聊天列表，发现罕见的没有消息。
上头批下来一笔钱，用于镇上小学的建设，陆怡一直在跟进，回到河湾镇后，只是报了平安，随后便投入工作，忙的连给陈诚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算了，出去走走！”
他从床上坐起身，披上大衣，冬日的夜晚，虽正值饭点，但扬州的街头还是有些冷清，路边的小贩也都收摊准备回家吃饭。
陈诚从路边的一家没有门脸的小店里，买了一斤的糖炒栗子，随后边走边吃，当他再抬起头时，他发现已经站在扬州大学文汇路校区外，手里的糖炒栗子也见底。
“扬大？听说扬大酸奶挺好喝的……现在还能买到吗？”
陈诚知道扬大是很好的学校，他身边很少有人考上，对于它的印象，算不上多深，但扬大酸奶可是全国知名。
他在附近逛了一圈，最后在街道的某尾，找到一家专卖乳制品的小店，里面就有扬大酸奶卖。
“其实还挺便宜的。”
询问完价格，远没有想象中的贵，所以陈诚每种口味都拿了一种，所以就算喝不完，也可以放在酒店提供的冰箱里。
回到酒店，当林可看到陈诚手里拎着的酸奶时，有些哭笑不得道:“扬大特产？老大你出门散步……买的东西，还真挺特别的啊。”
“当然，刚吃完晚饭，喝点酸奶，也可以消消食。”
林可看着陈诚，一脸认真的说道:“老大，我有时候真觉得你特别幼稚……当时你在商场看见一件玩具，走不动道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无比震惊的。”
“幼稚？我不否认这样的一件事。”
陈诚没有反驳林可的话，因为在某些时刻，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无比幼稚。
但没有办法，男人就是这样，不需要他顶天立地的时候，智商就只和三岁小孩差不多。
林可无奈一笑，说道:“我开始相信，男生是长不大这件事了。”
“余胜信最近找你了吗？”陈诚则是话锋一转，将矛盾转移到林可的身上。
林可显然预料的陈诚的做法，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老大……你又来这套？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你别污蔑人，我可没有，就只是单纯关心一下你的个人问题，所以余胜信那犊子找你没？”
“聊天从没断过。”林可也不隐瞒，丝毫没有隐瞒。
陈诚伸了个懒腰，笑道:“如果能成为朗曜集团的少夫人，其实还挺好的。”
“是啊，也还挺好的，至少从聊天中不难发现，他是一个好人。”
“就看缘分吧，千万不要强求，如果觉得真的合适，你们再决定是否真的要结婚。”
林可笑道:“放心吧，余董的清醒全都放在事业上……至于感情上？总是不太清醒，幸亏遇到我，而不是其它的坏女人。”
“你难道就很善良吗？”
“我难道不善良吗？我可是还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啊，甚至连嘴没亲过。”林可脸上满是骄傲。
而在当前的社会中，她也的确值得骄傲。
陈诚竖起大拇指，笑道:“你赢了，我说不过你！”
“赢你一次真难，嫂子到河湾镇了吗？”
“早就到了……你们都知道河湾镇了？”陈诚语气中有些吃惊。
林可眉头轻皱，答道:“当然啊，音湾瀑布已经成为热门旅游景点了啊！现在抖音，微博等各大平台上，都是有打开攻略啊！真的超级火。”
说着，她拿出手机，放在陈诚的面前。
“看来当初拍摄的纪录片，给河湾镇的宣传还是起了不少作用的。”
林可看着陈诚脸上有些担忧的表情，问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你怎么还有些闷闷不乐的？”
“没说这不是一件好事，但凡事全都具有两面性……音湾瀑布突然的爆红对河湾镇的经济增长肯定是能提供巨大帮助，但同时也对河湾镇的餐饮，住宿等其它环节都是巨大考验。”
“突如其来的爆红，大多数环节肯定是跟不上的，有些事确实要细水长流，现在跟不上，以后肯定可以……如果不是你和嫂子，又有谁能想到河湾镇的旅游潜力呢？况且，只有经济上去了，财政才有钱，才能继续为河湾镇的建设添砖加瓦。”
林可淡然一笑，陈诚也点点头，回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早点休息，明早还要和老爷子见面。”
“行，老大，你也早点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