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我是厨师，但我要是去做熟鹅，谁照顾家里的这些鹅？就指望你爸一个人吗？”
秦美芹没忍住，又瞪了宁萌一眼。
宁萌嘿嘿一笑，道：“不是还有我小姑父嘛！再说了，咱们白天烤鹅，晚上去夜市买。白天我和柠柠能帮忙，你在家就烤鹅，也不用一直盯着，也能做别的事。”
“你个丫头真会安排活，家里那么多的事要忙，我哪有那个时间！”
秦美芹是真的忙。
每天要照看一家四口的吃住穿，还要照顾那些嘎嘎叫的鹅，一天都恨不能分出四十八个小时来用。
宁萌也知道母亲的辛苦，想了想，道：“妈，要不咱们做卤鹅，最多就是多搭个炉子，把调料啥的放进去一起炖，然后就卤着，比烤鹅更省功夫。”
“省啥省，那鹅不得拔毛啊？再说了，这些鹅都是整个儿的卖才好卖，万一那卤鹅卖不掉，回头你都给吃了？”
秦美芹还是觉得这条路行不通。
辛苦是会辛苦，可宁萌却坚持这样做。
否则真的指望着卖整只的活鹅，他们家怕是真就要重复上辈子的老路，被这些鹅给坑得死死的了。
倒也不是不能去和父亲说，不过宁萌太了解自家老爹的性格了，那叫一个执拗。
自己一个小孩子说，肯定说不通。
要想成功，就必须先攻略了自家老妈，让自家老妈帮忙说话，这件事才有可行性。
宁萌想了想，道：“妈，要不咱们先卤两只试试，就算不卖，就当是给家里人改善一下伙食行不？你看咱家这四口人，一个个瘦得都快成麻杆了。”
这话倒是说到秦美芹的心头上了。
她这么辛苦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能让两个孩子过得好吗？
可自打养了鹅，家里一日三餐都是大碴粥。
别说是一对儿女了，就连她这个大人都有些吃不消。
见母亲的神色有些松动，宁萌赶忙加把劲：“妈，就试试嘛！左右就是一些调料，我记得咱家还有一些，回头拿过来试试，要是不行，我也不张罗了，咱们就好好养鹅。”
“而且就拿两只做实验，大不了就挑着那些精神头不好的鹅试，总好过生病扔了强吧！”
养鹅是真的精细活，稍微不注意，一只鹅病了，很快就会传染很多只鹅。
在宁萌的记忆里，家里这次养鹅是几千只起步，具体的数字忘了，但最后真的脱手时，光死的就有三分之一之多。
“你这话可别让你爸听见，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秦美芹说着，朝着丈夫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对方还在和屈大关聊天，并没有听见，这才松了口气：“明天回去把调料带过来，咱们做两只。养了这么多鹅，还不知道鹅是啥滋味，也是该让你们都尝尝。”
见终于把母亲说动了，宁萌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今天是个晴天，晚上也是一片晴空。
不下雨，家里人就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虽然是四个人挤在不大的炕上，可宁萌却睡得无比踏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父母就起来忙活了。
宁柠年纪小，忙了一天，睡得格外沉，起来也要九点左右。
宁萌听到声音就起来了，一边穿衣服一边打哈欠。
秦美芹进屋拿雪花膏擦脸的时候看到女儿起来，还很惊讶：“你咋起这么早？”
“睡醒了，等下就回家去拿东西。”
说是睡醒了，可宁萌的哈欠就没听过。
秦美芹只当孩子是馋肉了，也没说什么，擦好了脸就去做早饭。
早饭自然还是大碴粥，只不过是新煮的一锅。
宁萌洗了脸就凑到自家老妈身边：“妈，今天别忘了让我爸再起个炉子啊！我把家里的焖罐也拿过来。”
“你这丫头，事还没成就想着先将家伙事都准备齐全了。不用另外起炉子，先用院子的这个。”
秦美芹没好气的点了下宁萌的额头。
宁萌嘿嘿的笑，也意识到是自己心急了。
还没看到好处，就让自家老爹再起个炉子，如果让他知道是专门用来卤鹅用的，估计自己就算不挨打，也得挨一顿臭骂。
宁萌也没等吃早饭，就骑着自行车，揣着家里的钥匙往市里赶。
宁建军打了水草回来，就看到闺女骑着自行车离开的身影，就问秦美芹：“萌萌干啥去了？”
“回家去拿调料了。”
秦美芹搅合了两下锅里的大碴粥，这才看向宁建军：“孩子馋肉类，今天你宰只鹅吧！回头我炖个大鹅给孩子们解解馋。”
“这鹅哪是用来吃的？净瞎胡闹！”
宁建军一脸的不赞同。
秦美芹翻了个白眼：“咋就不能用来吃了？都死了那么老些了，就因为生病怕吃出问题，一直都没敢动这心思。昨天萌萌遭了那么大的罪，现在就馋口肉，你咋还舍不得啊？”
“舍得舍得，我哪说不舍得了。你这娘们，就会给我扣帽子。”
宁建军立刻服软。
其实他也馋肉了，可不敢惦记这些鹅。
只是闺女昨天遭了罪，还受了委屈，连这口鹅肉都不舍得让闺女吃，他还真做不到。
宁萌虽然说的是找那精神不太好的鹅宰杀，可宁建军却直接挑了精神头最好的一只大飞鹅给宰了。
屈大关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宁建军坐在院子的小凳子上拔鹅毛，吓了一跳：“二姐夫，这鹅咋又死了？”
“我宰的，等下炖了给孩子们补补。”
宁建军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屈大关一听，当即哈哈大笑：“我说二姐夫，你这可真是出血了啊！我和三姐夫他们都惦记好久了，你都没说给我们弄一只吃。”
“你懂个屁，萌萌昨天遭了罪，今天不得孩子补补？”
宁建军真是一边拔鹅毛一边心疼，又见屈大关在这里说风凉话，一个来气，直接起身：“你来拔鹅毛！”
“行，我拔。”
屈大关也不生气，坐在宁建军刚刚的位置上就开始拔鹅毛。
另外一面，宁萌已经骑着自行车回到了自家楼房。
刚一停自行车，坐在对面仓房阴凉处的老婆子们就都主动和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