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正在紧锣密鼓的拍戏，越宴书和卞梁的熬夜更是家常便饭，这还是有严老师做外援的前提下。
顾商淮也忙，但是再忙每天也都记得和小滚崽通一会视频，不然小滚崽会闹。
“隔壁剧组也请了一个大编剧，就是之前做出爆款的编剧。”卞梁趁着休息的时间和越宴书八卦，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内向了，对自己熟悉的人聊天也能放得开了。
越宴书的意料之中，林紫什么都想和她比，而且是不惜价钱的和她比。
“《碎境》当初因为抄袭还点着心虚，所以加了一部分她自己的东西，这样反而让整部作品七零八碎，再加上大牌编剧基本都有自己的风格，作者处于弱势，最后《碎境》出来是个什么效果，其实能想到了。”
卞梁点头表示认可越宴书的话。
“宴倾，你第一个故事里面写的最后发现医生真的是凶手这件事是真的吗？”卞梁小声八卦道。
这个问题其实剧组好多人都讨论过，而且感觉《破镜》里面的每个故事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
有夫妻之间的谋杀，有领导同事之间的算计陷害，更有父母亲子之间的关系决裂，还有拔下氧气管的悲哀和无奈。
仿佛是一片暗黑系的悬疑片，却又在缝隙之间能给人丝丝光明。
卞梁问了这个问题，周围休息的人都看了过来，就连导演都跟着看了过来。
故事是真的，但是事实远比她写出来更为震撼。
越宴书笑了笑，“当然是假的了，来源于生活，优化于生活。”
“所以这意思就是现实比这更可怕。”欧阳怀夕一边打游戏一边将她的话换了个翻译方式，“单身保平安，再不济也不要找律师医生结婚。”
卞梁拍了拍胸口，“不然我还是不要结婚了吧。”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看宴倾和顾总不是很好吗？完美的婚姻也是人生的助力之一。”导演道。
完美的婚姻？
她和顾商淮？
完美的合作婚姻还比较合理。
“顾总给大家订了下午茶。”场务带着送下午茶的人过来，大声叫了一声，仿佛是在附和导演刚刚的言论。
欧阳怀夕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越宴书，“这剧组资方爸爸大方的很啊，三天一甜点，两天一奶茶的。”
周围的人欢呼了一声，都去拿甜点了。
越宴书踢了欧阳怀夕一脚，“顾商淮到底答应你什么了，让你这么不遗余力的在我这里给他刷好感？”
“所以你承认他是在你面前刷好感了？”欧阳怀夕笑眯眯的反问了一句。
越宴书觉得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狐狸，就这么把她给绕进去了。
“拔拔，拔拔……”
小滚崽兴奋的叫了起来，迈着小短腿便跑了过去，试图用自己玩过泥巴的小黑手去拥抱爹地。
只是小滚崽还没有抱住爹地，便被爹地揪着帽衫的小帽子提溜了起来，他哇哇叫着和小乌龟似的晃动着小手小脚。
周围的人都和顾商淮打了招呼，自从接受了制片人爸爸是编剧老师的老公这一设定之后，以往让人闻风丧胆的制片人爸爸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顾商淮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大家的招呼，只是他揪着小滚崽，一直在看越宴书。
显然，刚刚欧阳怀夕那句话他听到了。
越宴书心跳乱了一个节拍，凉飕飕的看了一眼欧阳怀夕，严重怀疑她的这个怨种闺蜜就是故意的。
“宴倾老师，楚医生到了。”负责接送人员的车管带着楚医生过来，话音落下突然觉得气氛不太对劲。
越宴书看到楚肇绪立刻走了过去，“师兄。”
“刚好来这边出差，想着剧组就在这附近，我就过来看看。”楚肇绪笑着迎上了越宴书，“总不能一直拿钱不办事。”
楚肇绪和越宴书是同班同学，真真切切的师出同门的师兄妹。
“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在忙？”楚肇绪看周围的人都沉默着，便礼貌询问道。
“没有没有，刚好我有点事要问你。”越宴书说着，直接拉着楚肇绪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顾商淮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为小滚崽清理他黑色的小爪爪，等到清理干净才将人抱了起来，“夫人，不介绍一下吗？”
越宴书突然被点名，仿佛被那一声“夫人”点了穴道，站在原地任由尴尬将她填满。
顾商淮抱着小滚崽过去，和越宴书并肩而立，等着她来做这个介绍。
越宴书僵直的站在原地，继她默认顾商淮在她面前刷好感之后，心虚来的就是这么急速，仿佛坐了时间飞碟。
楚肇绪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过后主动伸出了手，“顾总，我们之前联系过。”
顾商淮没有动作，越宴书急忙介绍道：“我师兄，楚肇绪，这是顾商淮，顾总。”
顾商淮不轻不重的扫了她一眼，越宴书眼中带着讨好的神色，顾商淮和楚肇绪握了手，“楚医生，久仰大名。”
周围不少人看过来，越宴书忍着头皮发麻的尴尬和卞梁说了一声便带着人离开了剧组。
师兄过来探班，顾商淮提议请客吃饭，越宴书觉得他不安好心，却也不好反驳。
楚肇绪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和他们去了饭店，在等餐的时候楚肇绪还带来了一张片子，只是名字被剪掉了。
越宴书疑惑接过，看过之后蹙眉将片子放在桌上，“这谁的片子？”
“不知道，丁院长的一个病人，因为保密所以将上面的私人信息都抹掉了。”楚肇绪道。
顾商淮点菜，余光却注意着越宴书，能看到她在放下片子的时候手腕抖了一下。
“第四脑室占位性病变，浸润生长，目前有继续扩张的趋势，明显的髓母细胞瘤晚期啊，救不了。”越宴书做过这样的手术，不过也只是延长一两年甚至更短的寿命而已。
“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楚肇绪问道。
越宴书见楚肇绪问的认真，便知道这片子的主人大概是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她又将片子拿了起来，“髓母细胞瘤本身就有可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而且随着血管淋巴管脑脊液循环，按照目前这个肿瘤块的大小，不出意外应该转移到全身了，就算是现在……得，这肿瘤还和血管黏连着，做不了。”
越宴书将片子还给了楚肇绪，忍不住提醒道：“一旦开了颅，不能完全切除肿瘤就会导致肿瘤快速扩散，但是如果想要完全切除，就必然要动到血管，一旦这条血管破裂，人就可以宣布死亡了。”
楚肇绪眉头蹙的越发厉害了，如果连越宴书都这么说的话，基本就没有希望了。
“两年前，你做过一个类似的手术的，并且成功了。”
楚肇绪话音落下，越宴书倒水的手猛然一晃，手便被顾商淮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