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明悦溶十分不理解的捏起荷包，心里头却在反反复复的回响那一句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什么时间到了？他们不是已经走过一次了吗？还是说鬼也是会死的？
“嘟嘟，嘟嘟”明悦溶揣在兜里的手机忽然开始频繁的振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黄朔的来电，她稳了稳心神深呼一口气接通：“这是怎么了？”那头的黄朔再听到她声音之时明显不再焦急，带着点哄她的语气问她在哪：“我在园子里呢，吃撑了消消食。”那头又沉默几秒之后才笑着说：“那您早些回去歇息吧，我看外头似乎是要下雨了。”
看了眼确实格外黑沉的天色明悦溶答应下来，挂断电话之后放下手里的荷包就离开了花园，而在她走后不久桂卿也从花园的另一个角落里出来，捡走了那两人留下的遗物之后也飞快的隐去身形融进黑暗中。
明悦溶刚回到南苑外头便开始下起瓢泼大雨，风带着雨水肆虐拍在窗上阵阵雨打声，而她也难得在雨天里失眠，一整夜听着屋外的雨声风声睁眼到天明，等到黄朔过来给她送早饭的时候才看着她眼下的青色疑问：“老屋遇上大风雨天就是会吵一些，若是印象小姐休息还是住回小院去吧？”
她摇摇头之后去洗漱，坐到小餐桌前时还在发呆，黄朔说了好几个待处理的文件要注意的点之后没得到回应之后抬头瞧她，看她在发呆又忍不住劝她：“小姐要是没睡好便去再睡会，我晚些再过来也是一样的。”昨晚桂卿冒雨来到他的住所，将那两部手机交给黄朔之后又示意他放出阴气去探那个空荷包，“不知道绿儿跟小姐说了什么，我看她心神不宁的离开只觉得心下不安。”
黄朔今早过来送早餐也是为了探看明悦溶的状态，可这除了睡不好之外好像也并无不妥之处啊？
麻木的吃完早餐之后明悦溶叫黄朔将文件放在案上说自己午间会看之后便将人赶走，自己在屋里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直到日落西山才急匆匆的跑出来往祠堂去，上完香之后才一个电话打给黄朔：“我今晚要睡在书阁，你帮我找人去收拾一下吧。”没等那头回复又先一步挂掉往南苑跑，一趟下来一身的汗洗干净之后便收到了黄朔的信息告知书阁已经收拾好了。
她还想立刻就往书阁去又被桂卿拦住，硬是盯着明悦溶用完饭之后才放人出去，秋喜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看桂卿还在发呆也不免戳戳她：“姐姐，你这是想什么呢？”“我在想……若换做是我，会当成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刨根问底查个明白。”桂卿淡淡的笑了一声之后又摇头：“换做是我也无法接受众人替我粉饰太平的结局吧……”
南苑在忧心忡忡的感叹，明悦溶已经手脚并用的随着梯子爬上了以前为了让段青山两耳不闻窗外事特地打造的书阁里，楼下的刘婆子见她爬进去又习惯性的要收回梯子被黄朔喝住：“你搬梯子做什么？一会小姐不察摔下来可怎么算？”
“没事黄朔你们走吧，只要按时给我送饭过来就行！”明悦溶甚至都没探出头来看他们，只在书阁里那张已铺好的床榻上翻滚几圈之后才再次补充：“再给我整几个充电宝，不然手机撑不住啊~”黄朔答应之后带着刘婆子离开，书阁原本就在段府的角落里少有人来，这两人一走就显得这里更加幽静，明悦溶看着眼前那个段青山的虚影对她急急忙忙的打着手势便顺着他的意思去书架上拿了几本书来翻阅。
几乎都是些古代的精怪小说，繁体加上不同现在的排版让明悦溶看得有些困难，薄薄的志怪小说花了半个小时读了个遍才回头看那个依旧在打手势让她看书的段青山虚影。
这个虚影是昨晚后半夜出现的，先是在明悦溶床前隐忍的哭，发现她在看自己之后飘到书案前示意她来。
书案上零零碎碎堆了很多文件和书籍，这个虚影跟之前的幻觉不一样，他没法触及明悦溶，甚至连翻开书籍都做不到，只能围着书案来来回回的转。
“书案上有什么我必须要看到的东西吗？”明悦溶的声音轻极了，在雨夜里显得那么的微弱，可那个段青山在她出声的一瞬间眼眶通红，急促的开始点头。
明悦溶起身站到书案前，借着平板屏幕的幽幽银光去看那几本叠在一起的书籍。
“书？”她看着段青山点点头，又指指另一本翻开一半的小说指着上头的涂写的‘青天阁’“你要我去家里的书阁？”明悦溶看见段青山点头之后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带着点湿润，没有质问也没有丝毫怀疑，起身躺回床上看着一直坐在床前陪她的段青山。
直到天亮之后影子肉眼可见的透明几分，明悦溶笑着开了门让黄朔进来，在黄朔说话的时候看着他发呆。
又装作突发奇想的跟黄朔说她要去书阁睡，黄朔一向不会拒绝她这些奇怪的要求，甚至因为现在她的情绪不佳更加纵着她了。
于是她现在趴在书阁床上看小说，甚至还有心思对着那个疑似段青山魂魄的影子开玩笑：“你要是骗我来书阁关禁闭结果一件我期待的事情都没发生，等你回来我就要跟你分手。”
那个影子急忙摆手，又在几秒之后垂下眼眸不再动作，这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成事。
明悦溶仔细翻阅那几本小说，发现里头大多都有海妖的传闻或者是单元，里头的海妖也不像现代小说里最常出现的人鱼之类的热门怪物。
这些小说里的海怪感觉更像是……某种浮游生物和鱼类的结合体，他们的能力也不算很强，只是因为在阴暗角落里生活过久和常年被海里其他生物捕食嫉妒心和报复心都极强。
“这里还有一种会变形的泥巴鱼…？”明悦溶翻看着书籍仔细辨认发黄纸面上画的那只鱼类生物：“很像之前出现在家里的那只鱼，你想告诉我这个吗？”
段青山点点头，又带着她去看挂在一旁的地图前头指指靠近华国边际线的那个国家靠海的地方：“南越的海里还有这些东西？”明悦溶看见他点头，之后就像是被人拦腰截断一般消散在空气中。
“是真的段青山来找我…还是别人想借着段青山想要我的命？”她下意识的嗤笑一声，回到床榻上继续翻阅这些书籍，像是试图在里头再找出些什么信息来。
明悦溶在书阁待了几天之后叫黄朔找来了许多南越那边同一时间的小说和一些地方志，书籍大多是直译的，读起来有些晦涩难懂，更是有一些明显像是方言无法翻译出来直接音译的字节。
看完之后明悦溶出了书阁，刚想着安排去一趟南越相连的边线城市的日程就先接到明弘的消息。
明弘前段时间执行任务失联，寻找一个月无果之后只能隐晦的打电话告知他父母说他在执行危险任务时受了伤，当时明家夫妇都只当作是受了伤但不严重只是告知，可几天前又在一个山民家中找到了四肢被打断奄奄一息的明弘。
盘问山民之后得知明弘被敌方抓住之后想套取机密被拒之后恼羞成怒，先是给他注射了不知什么东西让他意识清醒的看着自己被打断四肢后丢到山里。
山民家有个傻女儿，想着就算是个废人也能……就带回来打算给自己女儿做丈夫。
明悦溶到了京都接受层层盘查之后坐上了明弘战友的车，甚至某段路上还被蒙上了眼睛。
不知几个小时之后明悦溶到了一处掏空了一座山的医院，在电梯里明弘的队友替她拿下来遮眼的眼罩，带着歉意对她道：“妹子对不起啊，明弘的情况比较特殊只能在这治，但是这又是保密的地方…”
“没事，我能理解。”明悦溶抬头迎上这个比她高了几个头的男人的视线：“只是我还要过多久才能见到我哥？”
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之后对她解释，“再过十分钟明弘会有三十分钟的强制清醒时间，我们接你过来之前已经申请了十分钟，你可以在二十分钟之后跟他对话。”
电梯停下，外头是一群着装统一的医护人员，看见男人带着穿着常服的明悦溶带着点八卦的敬礼问好：“李少尉，这位是？”
“明弘的妹子，你们别多想。”部队里难得出现女生，更别说是明悦溶这样样貌格外出众的，一路上过来他已经收到了不少人的问好和探究，现在人家都贴着脸问了不能不解释。
“哦……哦，你们先过去，时间差不多了。”一群人让开路让他们先一步，明悦溶跟着那位李少尉走过不知道多少个拐弯和楼梯通道，终于在她估算的二十分钟差不多到了才带着她出了通道。
明悦溶一抬眼就透过玻璃看见了靠坐在病床上低着头明显状态不佳的明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