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的最小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陆寒殃明目张胆你说着颜含酒的坏话，根本不管他们还在旁边听着。
颜含酒眼睛都瞪大了，指了指他们，又指着自己，哑口无言。
池锦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先送他们走。”
颜含酒也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只想赶紧完事赶紧去休息，在听到池锦川的话之后，起身四处看了看，终于选中了一扇门。
招招手让几个人过来，在苏稚凉看傻逼的眼神里，他站在门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然后一人一脚全踹了进去。
苏稚凉被猝不及防推进去的那一刻她还在想，怎么能不动声色地让这一群装逼的人全死里边。
……
滋滋的电子音再次响起，说着游戏的背景，冰冷得十分熟悉，只是这次比以往听到的电音更大，好像随时都会失去信号。
芙蓉帐暖，苏稚凉睁眼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确认还在之后放下了心。眼前隔着红布，烛光摇曳，显得一切都是温馨又热烈的，要是忽略掉那从头到尾椎骨的寒气的话，她或许会觉得自己在结婚。
好像……确实是在结婚。苏稚凉皱着眉，刚想伸手把盖头扯下来，一只手就伸过来按住了她。
“别摘。”陆寒殃的声音传来，像是能安抚人心一般，苏稚凉顿住手，不明所以。
“让我体验一下揭盖头的乐趣。”陆寒殃笑着说，将苏稚凉的手拉下来，小心地揭开了她的盖头。
入目便是陆寒殃身上的大红喜服，幽暗的环境之下，暧昧气氛更加肆意地蔓延，尤其衬得陆寒殃的笑更加明媚温柔。
“我们这是……来结婚了？”苏稚凉还有些不确定，面前的一切都太陌生了。
陆寒殃眨眨眼：“怎么不算结婚呢？”
“不算，算玩游戏。”苏稚凉说，起身环视了周围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上面摆着两杯酒。
“合卺酒啊？”苏稚凉走过去，端起酒杯看了几眼，对这里的兴趣更大了。
陆寒殃抱臂站在一边，闻言低头笑了笑。
“喝一杯？”陆寒殃问，引诱着苏稚凉。
苏稚凉蹙眉，放下了酒。
“你什么想法？你来玩游戏还喝口酒？鬼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你还敢随便动？”苏稚凉怼道。
陆寒殃耸耸肩，不甚在意。
“宝贝，我能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吗？”陆寒殃笑着问，眼睛却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苏稚凉。
苏稚凉回眸，眼神跟看傻逼一样。
“你说我真的还是假的？陆寒殃，你再这样我要抽你了。”
熟悉的语气，陆寒殃点点头，一幅认真的样子：“对味了，还得是我老婆。”
苏稚凉现在想打人。
陆寒殃得逞了，走过来抱住苏稚凉，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你看这场景都布置好了，我们要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太暴殄天物了？”
苏稚凉回眸，看着陆寒殃的样子，许久之后勾起唇，点了点头。
洛仪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一身江湖骗子的打扮陷入沉思。
手上还拿着一根杆子，上面的话术也是十分的像骗子。
“我……我是来搞诈骗了？”洛仪喃喃道，看了一眼自己的招牌，然后果断把上面的布收了起来，揣进兜里。
还是不要让别人看到这块布的好。
他可不会算卦。
“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边上传来一个声音，还是如此的熟悉。
洛仪一下就激动了，回头刚准备嚎一句池哥，完了就看到了池锦川的装扮。
池锦川难得穿上了黑衣服，要不是那张脸还是白的，他都差点没看见。完美的跟黑夜以及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了一起，池锦川依旧是淡然的，淡淡的瞥了洛仪一眼。
“怎么了？”池锦川问。
洛仪抿抿唇，默默站好。
“池哥……你今天，新造型啊？”洛仪问。
池锦川点头：“不想当人了。”
洛仪：？？！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洛仪目瞪口呆，后退一大步，看池锦川的眼神都惊疑不定：“池哥……你……你不是人啊？”
听着洛仪的语气估计是吓得不行了，他抬眸，微微歪头：“我在这里确实不是人，但是你再离我远两步，你就撞鬼了。”
听到这话，洛仪的脊背僵了僵，缓缓回头，下一秒，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池哥救命！啊啊啊！”洛仪一下就被吓坏了，开始嗷嗷叫，几乎是立马回头，以下冲进池锦川的怀里，脑袋死死埋着，愣是不敢抬头。
那只鬼不明所以，还被洛仪的动静吓了一跳，张了张嘴准备说点什么，但是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同一时刻，眼睛也开始流血，她抬手，擦掉脸上的血，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池锦川蹙眉，挥了挥手，让她走开。
鬼委屈极了，但还是飘走了。
“她走了。”池锦川说。
洛仪还是不敢抬头，语气都带着浓浓的崩溃：“池哥！这到底是个什么游戏！怎么还带见鬼的！”
池锦川抿抿唇，终于还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其实，我也是鬼，你不怕我？”
洛仪懵逼抬头，眼神逐渐成了惊恐，咽了口唾沫，甚至松开了手。
“别……别吓我啊……”洛仪保证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池锦川：……
“我又不会害你。”池锦川还是没忍住。
洛仪师承陆寒殃，对绝大部分的东西都是不怕的，但是对于鬼，他有着天生的敬意。
关键还是真鬼，这就有些惊悚了。
——至少洛仪是这么觉得的。
“别装了，去找你哥。”池锦川冷淡开口，不是很想配合洛仪。
他刚刚可是亲眼看到洛仪踩着一只头盖骨，拽的跟个大爷一样，跟一只鬼唠嗑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装什么。池锦川不理解，但是他大受震撼。
洛仪的戏精属性一上来，是不会轻易就结束的，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池锦川身后，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吓他一大跳。
“池哥，我哥他在哪儿啊？”洛仪可怜巴巴地问，像极了一个需要哥哥庇护的小孩子。
池锦川都要受不了了。
“洛仪，你当初学化学，真的委屈你了。”池锦川的话一向很少，但是他现在实在是忍不住吐槽洛仪。
他当初要是学表演该多好啊。
即便是这么说，池锦川还是带着洛仪走到了陆寒殃所在之处，看着面前破落的院子，洛仪陷入沉思
“不是……我哥能忍这地方？”洛仪满脑子问号，实在是想不到他亲爱的哥哥会在这里活成什么样。
池锦川冷漠：“忍不了，赶紧去救你哥。”
洛仪：……
两人外面密谋了一会儿，洛仪这才放下心来走到门口，然后一脚踹开了门！
巨大的动静在这夜里十分明显，洛仪明显感觉周围都安静不少，甚至感觉有不少的目光盯着自己。
洛仪咽了口唾沫，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十分潇洒。
池锦川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周围躲藏着的鬼纷纷把头低下，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看向别处。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比如洛仪，差点左脚伴右脚摔出去。
鬼在尴尬的时候也会假装自己很忙——虽然是为那个人类尴尬，但也大差不差——它们随便拿起角落的什么东西开始东戳戳西扫扫，忙得不可开交，即便是院子里的陈设一点都没有变。
洛仪走到里间，这里的陈设十分像是婚房，他到处看着，希望能找出点什么，一直到里面闹出了动静，像是女子的嘤咛。
洛仪顿时一个激灵，想也没想一脚就踹开了门！
“哥！你在干什么！！”洛仪嗷嗷叫了一句，语气悲惨的像是自家哥哥死了一样。
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一直到他看清里面的情形，他顿时闭了嘴。
苏稚凉脚下踩着一只鬼，陆寒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布塞住她的嘴，旁边是掉落的酒杯，地上的酒液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你发什么疯？”陆寒殃首先忍不住问出了口。
洛仪沉默片刻，随后站直了身子，面上显得十分冷静：“没什么，只是想找到我亲爱的哥哥而已。”
陆寒殃：……
苏稚凉：……
苏稚凉无语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女鬼，狠狠踩了一脚。
“你想做什么来着？再讲一遍听听？”
女鬼呜呜个不停，手脚也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第一次如此后悔自己为什么是实体状态。
要是别的鬼肯定不会被这样对待！
陆寒殃忍着笑意，把玩着手里的刀：“宝贝，你把她嘴堵住了还让她说话，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苏稚凉淡淡扫了陆寒殃一眼，轻笑：“我也没想留她。”
女鬼：！！！
女鬼扭动的幅度更大了，嘴里的呜呜声更大，要是没有被堵住嘴，这时候应该在尖叫。
洛仪看着这一幕，轻啧一声。
变态还得是他哥哥嫂嫂变态啊。
瞧瞧这女鬼，明明啥都没干，但是又好像什么都干了。
“哥，你们这么对她真的好吗？”洛仪问，却很诚实地走了进来。
陆寒殃抬眸，眼里净是懒散的笑意：“我觉得挺好的啊。”
洛仪走过来，像是不经意间踩中了女鬼的手，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还是不轻，陆寒殃明显看到女鬼的眼睛都充血了。
但是始作俑者还在一副无辜的样子：“哥，你太残忍了。”
陆寒殃微微眯起眼睛。
苏稚凉轻笑：“你弟弟真的是随了你。”
一样的阴险。
陆寒殃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故作低调地给苏稚凉来了一句过奖过奖。
苏稚凉都无语了
“你也不用这么自觉的。”苏稚凉说。
这么自觉让苏稚凉有点压力了。
陆寒殃丝毫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笑得灿烂：“这不是要配合一下你吗？”
苏稚凉：……
其实，有些配合也不是非要不可的。
洛仪低头看向地上的女鬼，俯下身，掐着女鬼的脸端详了一会儿，表情若有所思。
“怎么了？”陆寒殃问。
洛仪眨眨眼，一副天真的模样：“哥，我在想，怎么玩才是最有意思的。”
“那还不简单？”苏稚凉睨了一眼，轻笑，“现在不就挺有意思的？”
说着，脚上一用力，差点给地上的女鬼踩得陷地里。
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这个女鬼有实体，这时候折磨起来十分带劲，一直到池锦川进来，这里面才安静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池锦川问。
三人齐刷刷抬头，看着他。
“没做什么啊。”苏稚凉首先收回了脚，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陆寒殃也几乎是立马反应了过来，站在苏稚凉身边，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对着她眨眨眼，笑了。
池锦川的目光投向洛仪，很明显的问号。
洛仪：……
好，你们都坑我是吧。
“玩玩而已。”洛仪起身，脸色如常，一点都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地上的女鬼还在扭曲爬行，想要爬到池锦川身边。
池锦川瞥了一眼，微微蹙起了眉。
地上的女鬼一看鬼王都注意到自己了，几乎是立马就激动了，扭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还趁着这空隙用自己那点能力换了张脸。
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池锦川有一瞬间的恍惚，反应过来之后心情差到了极点，几步走过去，一脚踩住女鬼，脸色沉的吓人：“谁让你用她的脸的？”
女鬼甚至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眼看着池锦川生气，她面露惊恐，想要挣脱，却完全挣脱不开。
“呜呜呜！！！”女鬼扭动着身躯，想要远离池锦川。
池锦川却一点都不给她机会，蹲下身迅速抓起她的头发，让她被迫看着自己。
“谁允许你用她的脸的？”池锦川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但凡女鬼说错一句话，旁边吃瓜的三个人丝毫不怀疑他能让手里的鬼魂飞魄散。
女鬼嘴里还塞了布，这时候根本说不出话，被池锦川的话吓得快哭了，呜呜个不停。
池锦川伸手，一把扯下女鬼嘴里的布。
“说话。”池锦川没什么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