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进灯火通明的指挥中心,目光坚定。
“出发吧。”
伊拉克南部的天空,仿佛一块被烤焦的、布满龟裂痕迹的陶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昏黄色。烈日如同恶毒的眼眸,无情地炙烤着这片干涸、荒凉的土地。热风卷起带着咸腥味的沙尘,拍打在脸上,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石油残留物的刺鼻气味,以及一种更深层的、仿佛来自远古坟墓的腐朽气息。
林谈、老九、英叔、谜语大师以及两名代号“沙狐”和“骆驼刺”的421特工,乘坐一辆经过伪装的、布满尘土的越野车,颠簸在前往穆盖伊尔遗址的荒芜道路上。车窗外的景色单调而压抑,偶尔能看到残破的土墙、倾倒的石柱,以及被风沙半掩的古老陶片,如同大地裸露的骸骨,诉说着数千年前的辉煌与死寂。
越是靠近遗址核心区域,那种不祥的预感就越是强烈。
“能量读数异常飙升,”“沙狐”盯着手中的便携式能量探测仪,屏幕上的曲线如同癫痫发作般剧烈跳动,“背景辐射超出安全值十七倍,且波动模式混乱,带有强烈的……精神污染特征。这里的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
“看那边。” 开车的“骆驼刺”声音低沉,指向远处。
只见遗址的边缘地带,竟然拉起了一道道崭新的、带有“正统公教会”徽记,一个被扭曲十字架贯穿的荆棘冠的铁丝网和隔离栏。一些穿着类似神职人员黑袍、但眼神空洞、动作略显僵硬的人员在巡逻,他们手持的并非圣经,而是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如同中世纪刑具般的怪异器械。更远处,几座临时搭建的祈祷所或指挥帐篷矗立着,顶端竖立的并非十字架,而是某种由黑色金属打造的、形似倒置眼睛的诡异符号。
“他们果然在这里。”“正统公教会”的渗透比预想的还要深入,几乎将这片区域变成了他们的私人领地。
老九面色凝重:“气息不对……不仅仅是人的气息。这片土地本身在‘哭泣’,充满了怨毒和……一种被强行扭曲的痛苦。”
谜语大师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并非因为炎热,而是源于某种精神层面的压迫感:“我能‘听’到……无数破碎的祈祷声,但都被扭曲成了诅咒。这里的信仰之力被污染了,变成了某种……粘稠的、充满恶意的沼泽。”
他们无法从正面进入。在“沙狐”的带领下,小队绕行到遗址西北侧一处更为荒僻、被巨大沙丘和风化岩层掩盖的区域。这里有一条干涸的古河道,据说是古代幼发拉底河的支流河床,河床深处,有一个被流沙和碎石半掩的洞口,据情报显示,这可能是一条未被“正统公教会”完全控制的、通往遗址核心区域的古代密道。
洞口漆黑,散发出浓烈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福尔马林混合腐烂甜品的怪异气味。
“就是这里了,”“沙狐”检查着洞口边缘的痕迹,“有近期活动的迹象,但不确定是‘正统公教会’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林谈深吸一口气,手臂上的蚩尤印记微微发热,警示着前方的危险。他率先弯腰,钻入了那漆黑的洞口,老九紧随其后,谜语大师和两名特工也鱼贯而入。
洞内不是天然的洞穴,而是由人工开凿的、狭窄而压抑的甬道。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仿佛有生命的黑色苔藓,这些苔藓在头灯的光束下微微蠕动,散发出微弱的磷光。空气污浊不堪,带着浓郁的霉味和那种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前行不过百米,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诡异。空间感变得错乱,明明在向前走,却感觉像是在向下倾斜;明明通道笔直,头灯的光束却在不远处诡异地弯曲、折射。耳边开始出现若有若无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用早已失传的语言争吵、哭泣、祈祷。
“是空间褶皱!”老九低喝一声,手中捏着一张清心符,符纸无风自燃,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气,暂时驱散了耳边的低语,“跟紧我!别被幻象迷惑!”
他凭借着鬼众道对风水阵法和空间异常的独特理解,带领着小队在扭曲的通道中艰难前行。他们时而需要侧身挤过几乎闭合的石缝,时而需要攀爬湿滑的、布满了黏腻菌丝的岩壁。
突然,走在最后的“骆驼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众人回头,只见他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蠕动的、如同黑色淤泥般的东西,数条由阴影构成的、带着吸盘的触手正从淤泥中伸出,死死缠住了他的脚踝,将他向下拖去!
“救我!这东西在吸我的……” “骆驼刺”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仿佛生命力正在被急速抽走。
林谈反应极快,手中“破除障碍之牙的尖锋”银光一闪,一道锐利无匹的银芒如同新月般斩出,精准地切断了那些阴影触手!
触手断裂处发出如同烧焦皮肉般的“滋滋”声,冒出黑烟,迅速缩回淤泥之中。而那片诡异的淤泥也瞬间凝固,重新变回坚实的地面。
“骆驼刺”被“沙狐”一把拉起,瘫倒在地,大口喘息,眼神中充满了后怕。“谢……谢谢……那东西……好像在吞噬我的‘存在感’……”
“是星神残留的污染,”谜语大师脸色难看,“它们扭曲了这里的空间规则,滋生出了这种以生命灵光为食的‘概念性’怪物。大家小心,在这里,物理定律可能不再完全适用。”
经历了这次袭击,小队更加谨慎。他们继续深入,遭遇了更多光怪陆离的危险:时空错乱形成的回廊,让人不断回到原点;墙壁上浮现的、会诱人自残的诡异壁画;从虚空中突然出现的、由纯粹恶意凝聚成的能量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