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都是我的教父。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选择哪一边，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你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是我母亲信任的人，是我在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哈利的声音变得更加柔软，几乎像耳语，“相信我，小天狼星。相信我选择的这条路。我是詹姆和莉莉的儿子，不是吗？我的身体里流着他们的血，我的灵魂里有他们的部分。我会做出让他们骄傲的选择，我会创造一个他们希望我生活的世界。”
这些话像温暖的毒药，缓缓渗入小天狼星的意识。
理智在尖叫，告诉他这是操纵，这是利用，哈利在利用他对詹姆莉莉的感情，利用他对教子的爱。
但情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那些对莉莉和詹姆的怀念，那些对哈利的愧疚，那些想要保护这个孩子的本能。
“我……”小天狼星的声音微弱，“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那就相信我。”哈利说，绿色的眼睛紧紧锁住他的视线，那眼神深处有什么在旋转，像深潭，“暂时放下凤凰社，放下那些斗争和怀疑。暂时离开，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等你想清楚的时候，再回来。”
“离开……”小天狼星重复，眼神有些涣散，“去哪里？”
“任何地方。”哈利说，手轻轻拍着他的肩，“法国，意大利，甚至美洲。找一个阳光好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远离这些战争，这些政治，这些让人痛苦的选择。等你回来的时候……”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好的。伏地魔会被解决，魔法界会有新的秩序，人们可以安心生活。而你，我的教父，你会有一个家，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这个愿景太美好，太诱人，尤其是对一个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二年、在战争中挣扎了一生的人来说。
小天狼星的眼神变得更加迷茫，内心的天平在剧烈摇晃后，开始向一边倾斜。
“但是凤凰社……”他喃喃道，“莱姆斯，阿拉斯托……他们需要我……”
“他们需要的是战士。”哈利轻声说，“而你现在太累了，太痛苦了。战士需要休息，才能继续战斗。暂时离开不是背叛，是必要的休养。他们会理解的。”
他扶着小天狼星站起来。
小天狼星的身体有些摇晃，像喝醉了酒。
哈利扶着他走向花房门口，德拉科默默跟在后面。
走到门口时，小天狼星忽然停下，转头看向哈利。
眼神里还有最后一丝挣扎。
“哈利，”他说，“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小天狼星的声音里带着恳求，“无论你的目标多么伟大，不要变成……不要变成另一个伏地魔。”
哈利看着他，许久，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我只对付那些必须对付的人。无辜的人……我会尽力保护。”
这个承诺似乎给了小天狼星最后一点安慰。
他点了点头，肩膀垮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会离开。”他说，“一段时间。等我想清楚……等我觉得可以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我会回来。”
“好。”哈利说，“我让家养小精灵送你出去。庄园门口有门钥匙，可以送你到伦敦市区。从那里，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他叫来一个家养小精灵——穿着整洁茶巾的小精灵，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很恭敬。
“带布莱克先生去正门，给他准备的门钥匙。”
“是的，波特少爷。”小精灵鞠躬，然后引导着小天狼星离开。
小天狼星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哈利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关切，有痛苦，有困惑，还有未完全消散的爱。
然后他转身，跟着小精灵消失在花房外的走廊里。
花房里只剩下哈利和德拉科。
沉默持续了很久。
阳光移动，光斑在地板上缓缓偏移。
远处喷泉的水声依旧。
“你对他用了那个？”德拉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
“一点点。”哈利承认，走到桌边，端起已经冷掉的茶，喝了一口，“我只是让他做了他想要做却不敢做的决定。”
“他会回来的。”德拉科说，“当他清醒过来，当他意识到被影响了的时候。”
“不。”哈利放下茶杯，“他不会清醒过来，我并没有施加很大的影响，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换句话说，他在清醒的沉沦。”
德拉科走到他身边，看着花房外远去的背影，“那你觉得他会倒向我们这边吗？”
“不会。”哈利摇头，“小天狼星有他的原则，那些原则很深。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他转身面对德拉科，脸上那层温柔的伪装褪去，露出底下的冷静和疲惫。
“周末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明天下午三点。”德拉科说，“所有材料齐备，防护魔法已经检查了三遍。”
哈利点了点头，手指又不自觉地抚上额头的伤疤，“你觉得剥离之后，伏地魔会察觉吗？”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德拉科说，“那片灵魂在他那里已经脱离了很多年，联系可能很微弱。但如果他正在密切关注你，可能会感觉到变化。”
德拉科看着他，忽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哈利眼下淡淡的阴影，“你该休息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情很需要精力。”
哈利抓住他的手，握紧，“我知道了。”
两人离开玻璃花房，沿着走廊走向主楼。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在华丽的地毯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庄园很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家养小精灵忙碌的细微声响。
在楼梯口，他们遇到了纳西莎。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袍，看起来正要去找他们。
“他走了？”纳西莎轻声问。
“走了。”哈利点头，“暂时不会回来了。”
纳西莎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担忧，她伸手整理了一下哈利的衣领，动作自然得像对自己的孩子，她总是很温柔，不是吗？
“晚餐准备好了。我让厨房做了你们喜欢的炖菜和苹果派。”她说，“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很重要。”
“谢谢您，纳西莎阿姨。”哈利说。
纳西莎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淡，但很温暖，“一家人不用说谢谢。走吧，卢修斯已经在餐厅了。”
他们一起走向餐厅。
窗外，马尔福庄园的花园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边，远处的山脉轮廓模糊而宁静。
而伦敦市区某处，小天狼星·布莱克正握着一枚门钥匙，站在陌生的街头，眼神迷茫地看着车水马龙，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
他的口袋里有一张去法国的船票，是那个家养小精灵默默塞给他的。
还有一袋金加隆，足够他在国外生活一段时间。
他站在那里很久，直到夜幕降临，街灯亮起。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握紧门钥匙，消失在了伦敦的夜色中。
暂时的离开，对所有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