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纵横,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异象纷呈。
张默只是简单地对着天空,挥了一剑。
这一剑名为,太初·开天。
“咻!”
一道细若游丝的黑色线条逆流而上,无视了时空的距离,无视了天威的压迫,像是一根黑色的针狠狠地刺入了那苍穹之上巨大的眼球之中!
这一刻,世界再次安静了。
紧接着。
“嘶啦!!!”
一声如同布帛撕裂的巨响,传遍了整个鸿蒙万界。
无论是下界的三千道域,还是神秘的星空古路,所有的生灵都惊恐地抬起头,看到了那令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天,裂开了。
那只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天道之眼,在那眼角的边缘处,竟然被那道黑色的剑气硬生生地划开了一道长达亿万里的狰狞伤口!
“滴答……滴答……”
金色的液体从那伤口中涌出,如同一场金色的瀑布雨洒落人间。
那不是普通的血。
那是天血!
每一滴天血中都蕴含着最纯粹的法则碎片,蕴含着足以让大帝都为之疯狂的大道本源。
“天……天流血了?”
雷天正跪在地上张大了嘴巴,那滚烫的天血洒落在他身上,不仅没有烫伤他,反而让他体内那原本已经枯竭的雷道法则瞬间暴涨!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以人之躯,逆伐苍天……还特么给天放了血?!”
冥子更是激动得浑身哆嗦,他拿出一个巨大的玉瓶,一边疯狂地接着天血,一边语无伦次地大喊:“师尊牛逼!师尊无敌!这特么才是真男人啊!连天都敢捅个窟窿!”
“吼!!!”
一声充满了痛苦与暴怒的咆哮,从那巨眼中传出。
这咆哮声直接震碎了周围数个无人星域,无数星辰在这一刻化作烟花炸裂。
天道,受伤了。
自从这方宇宙诞生以来,它从未受过伤,更从未被它眼中的蝼蚁所伤。
这是耻辱!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亵渎!
那只巨眼瞬间变得血红一片,原本淡漠的瞳孔中,此刻燃烧着足以焚尽诸天的怒火。
“异端……不可留!”
“既然规则杀不死你……”
“那吾便用这万古岁月的沉淀,来埋葬你!!”
天道之眼不再射出寂灭之光。
它开始燃烧。
那流淌出的金色天血,竟然在虚空中燃烧起来,化作了一股股神秘莫测的时间之力,疯狂地冲刷着这片天地。
“轰隆隆……”
一条浩浩荡荡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流向何处的长河,突兀地在苍穹之上显化。
那是,岁月长河!
在这条长河中无数个浪花翻涌,每一个浪花里都倒映着一个辉煌的时代,都埋葬着无数惊才绝艳的盖世强者。
“开!”
天道意念如雷霆炸响。
只见那岁月长河之中突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十余道巨大无比散发着腐朽与沧桑气息的青铜门户,缓缓从河底升起,横亘在天地之间。
每一扇门户上,都刻画着繁复古老的图腾。
有仰天咆哮的巨妖,有背负神剑的剑仙,有脚踏九幽的魔尊……
这些,都是曾经在鸿蒙万界的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一笔,甚至曾一度触摸到那至高境界的无敌存在!
他们虽然身死道消,但他们最强的一缕印记,却被天道强行截留,封印在这岁月长河之中,成为了天道手中最后的底牌。
如今为了抹杀张默,天道不惜消耗本源,打开了这些封印!
“那是……乱古时代的妖皇?!”
上官祁看着其中一扇门户上那熟悉的妖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那是太古第一剑修,独孤剑痴?传说他一剑斩断过星河,不是早就前往仙罡了吗?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楚陌更是抱着怀中的剑,感觉自己的剑心都在悲鸣。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笼罩了所有人的心头。
这不是在打架。
这是在和整个鸿蒙万界的历史为敌!
“吱呀……”
就在这时,第一扇青铜门户,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铁锈味,夹杂着战场上特有的硝烟与血腥气,从那门缝中飘了出来。
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
只有一只手。
一只布满了老茧皮肤粗糙如树皮,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黑血的大手,缓缓从门后的黑暗中探了出来。
那只手,握着一把剑。
一把早已锈迹斑斑甚至连剑刃都卷了口,看起来像是从废铁堆里捡回来的破铁剑。
但就是这把破剑出现的瞬间。
楚陌手中的帝兵长剑,竟然发出了一声哀鸣,咔嚓一声剑身之上裂开了一道纹路。
那是臣服。
是万剑见祖的本能恐惧。
紧接着,一个沙哑疲惫,仿佛刚刚从一场持续了万年的噩梦中醒来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从那门后响起。
“吾既已死……”
“何故……扰吾长眠?”
一个身穿破烂灰袍背脊佝偻如山岳,双眼蒙着一块黑布的老者,提着那把生锈的铁剑一步跨出了青铜门。
他虽然眼不能视,但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天堑,截断了古今,镇压了岁月。
太古第一禁忌,瞎子剑帝!
他微微侧头,那蒙着黑布的脸庞似乎正对着下方的张默。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张默却感觉到了一股被洪荒猛兽锁定的寒意。
然而,张默并没有退。
他手中的黑剑微微震颤,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张默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看着那尊从历史中走出来的神话,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笑意。
“既然醒了,那就别睡了。”
“正好,老子这把剑,还缺几块像样的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