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宁吓得尿意全无，整个身子凉了半截。
尹慧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浩南，你别讲这种地狱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罗浩南的目光锁定床底，斩钉截铁，“就在这里，藏着一个人。”
刘宇宁攥紧手心，他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刚刚应该直接当面对质，就算是惹恼了尹慧也无所谓，至少是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现在这样被发现，该多狼狈，全身是灰不说，说不准一着急，直接尿裤子。
或者被罗浩南发现后，当场尿出来，想想都很丢人。
而且，今天在床上折腾几个小时，自己都没出来，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柄。
尹慧：“你神经啊，吓我干嘛，坏人坏人。”
罗浩南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搂住尹慧的腰肢，满是汗毛的腿贴近床边儿，一把将尹慧拽进自己怀里，“我就是要你害怕，这样你才会躲进我的怀里。”
尹慧伸出小拳头砸了砸罗浩南的胸膛，娇嗔，“你讨打。”
突然，他们两个对视着，不说话。
就那样面对面站着，不吭声。
？
刘宇宁心虚了。
他理性的在大脑搜索，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一句话不说，莫非是他们发现了他，知道他正躲在他们身后的衣柜里，直勾勾盯着他们看。
或许，罗浩南正在和尹慧眼神交流，甚至只是在做口型，为了避免身后的他察觉到。
如果不是发现了自己，那就是他们正在眉目传情，可看起来不像。
感觉更像是发现了自己。
刘宇宁现在蹲在衣柜里，一旦他们突然冲过来，把他拽出去，杀人灭口的话，他是很难以一敌二。
就算不杀了他，而是拿个拖把之类的东西，卡在衣柜上，让他出不去，那不得憋死他。
天色渐晚。
整个房间，变得暗淡下来。
刘宇宁只能影影绰绰间，看见两人的黑影，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表情，或者什么动作。
就在刘宇宁不知所措时，一双眼睛映入眼帘，“发现你了，嘻嘻。”
刘宇宁猛地惊醒来，他晃荡几下，抓住一件外套的袖子，才得以蹲稳身子。
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尹爸十点多发来一条消息：“宇宁啊，明天中午我和你妈过来，你也回北市一趟，有事说。”
刘宇宁一直心惊胆战，根本没有时间看手机，他发了个“好的”回复过去。
不醒还好，这会儿已经憋得快要裂开。
房间开着床头灯，罗浩南正在给尹慧按摩，“舒服吗？”
尹慧趴在床上，舒服得长长“嗯”了一声。
罗浩南：“尹慧小姐，小的伺候的您还满意不？”
尹慧：“还可以。”
罗浩南：“那晚上海底捞吧，好久没吃了，好想吃。”
尹慧：“行啊，那你别按了，我们现在就去吧，我也饿死了。”
罗浩南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穿上鞋子，就往出跑。
尹慧一边喊一边穿衣服，“等等我。”
走到门口，罗浩南又说了句，“我还要喝奶茶啊。”
尹慧：“给你点，走走走，饿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刘宇宁终于推开门，从衣柜里跳出来，径直去了卫生间。
上完厕所后，刘宇宁找了一个垃圾袋，把从怀里散落在地的玫瑰花一一捡起来，塞进垃圾袋里小心装好，又跑回卧室，打扫地上散落的花瓣。
直到，在床头柜上看到一块手表，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在网上搜了搜，果然是名牌，一块手表四万多。
真贵。
刘宇宁看着淘宝上的牌子，一字一顿读出来，“蓝气球卡地亚。”
看着图片的手表和尹慧买给罗浩南的这块一模一样，刘宇宁又瞟了几眼自己手上的手表，网上几百块钱买的。
他小心翼翼把表放了回去，生怕又被察觉到一样，仔细回想，刚刚拿起来时，手表的位置和朝向，又朝右边挪了挪，才满意的离开。
刚走出卧室，刘宇宁突然想起那张神似尹慧的素描。
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家里的书桌上，也摆了一张素描。
由于尹慧说那是她的自画像，刘宇宁就从未仔细看，直到刚刚无意看见罗浩南藏在柜子底的这张，才发现，这两张画的眼神有神似之处。
他蹲下身，打开了那扇被罗浩南关上的柜子门，他藏在这里，分明就是怕被尹慧发现。
看来，这幅画，尹慧并不知情。
刘宇宁看着这张露骨的素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尹慧的眼神迷离而又无神，她躺在浴缸里，左手自然垂在浴缸边缘，右手举着喷头，水花溅起丝丝涟漪，涟漪之处画了一只蝴蝶，正在振翅的蝴蝶。
刘宇宁很想把这幅画拿出来，和刚刚那块手表摆在一起。
等他们吃完火锅回来，尹慧看见这幅画的时候，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刘宇宁想想都很激动。
但是，现在不行，时机未到，不能打草惊蛇。
刘宇宁把画放回原处，关上了柜子。
正想起身的时候，腿一麻，险些跌倒，右手拽住帘子，才站稳脚跟。
那是什么？
刘宇宁站起身，他惊呆了。
这里，这怎么会有一整面墙的镜子。
主要是，这个镜子看过去，就是他家的浴室。
难道说，浴室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
这幅画，就是他偷看尹慧在浴室里……
原来，很多次，尹慧都是在浴室里自己解决，而他一直站在这里看着。
他拉上了窗帘，洗了洗手，突然胃里一阵翻涌，有些干呕。
刘宇宁拼命洗手，就像是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使劲揉搓几下，才冲水洗干净。
就在刘宇宁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发现阳台的小灰灰隔着玻璃，虎视眈眈看着他。
地上的猫碗里，已经没有猫粮。
刘宇宁刚走几步，又退了回来，他推开了玻璃门，小灰灰冲着他哈气。
然后，它一个箭步跳上了高处，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刘宇宁。
只见，刘宇宁拿起地上的猫粮倒在碗里，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小猫咪，不好意思，今天让你背了个锅，不过，你也别恨我，都是你那主人有错在先。”
刘宇宁看了看小灰灰，关上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小灰灰见碗里有了吃的，立马从高处跳了下来，大口大口吃着猫粮，还不时抬头看了看客厅里的刘宇宁，“喵喵”叫了两声。
刘宇宁刚打开门，听见电梯口传来一男一女的打闹声，刘宇宁吓得退了回去。
趴在猫眼上看着走廊，一男一女卿卿我我上了楼，刘宇宁这才松了一口气，等他们走后，快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