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延“哦”了一声，一副任他随便说，“还说不说？不说我进去做题了。”
赵安德还想说点什么，一听这话，连忙让他进去，没有什么比学习更重要。
其实他还是比较开明，喜欢女生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
十五六岁的年龄正是情窦初开，要说不准他喜欢，肯定不现实。
这边，女生寝室
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周吴正清点完人数，“简欢出来一下。”
简欢今天没打算做题，刚拿着名着看了没几页，听见这话，站起身跟着他走出寝室。
周吴正语气很和蔼，“认识高一十一班的司延吗？”
简欢下意识点头，“认识。”
“今天教导主任跟我谈话，说是司延暗恋你，这事我就明着给你说了，知道你没有早恋的心思，要是司延来找你，你避着他就是。”
周吴正之所以这么放心，其实是更担心简欢跟同班的另一个男生早恋。
就是简欢的前同桌。
男生虽然没有司延帅，但人白净，学习很好，很有礼貌。
“好。”
简欢不是怕承认，是她承认后，司延就会被教导主任盯上。
周吴正知道她一向听话，也就没有过多叮嘱。
简欢进寝室就没有继续看书，洗漱完就躺着睡觉，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梦见司延被开除了。
她睁开眼睛，想了半天，很难接受他被开除。
不仅是因为他不在这个学校，还有他少了良好的学习环境。
对他来说影响很大。
之后，简欢就有意拉开和司延的距离，减少一些让别人猜测的举动，答应和他放学去图书馆，她就没去了，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我家里有事。
校门口
黄连西看着刚才还高兴的司延，这会盯着手机，他凑过去还没看见，司延就把手机收回来，“我回家了。”
“啊？你不是说去图书馆吗？”李生疑惑道。
不过司延没有回他们，骑着自行车就走，一骑绝尘的模样像是谁挖了他家的祖坟。
孙鑫“啧”了一声，“肯定是没约到学姐。”
“哎，延哥这么帅，这么有钱也得吃暗恋的苦，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走，我请你们打游戏。”
其他两人相视猥琐一笑。
简欢一回家就上二楼写作业，大概一两个小时后，手机传来振动，她视线落过去。
司延。
她伸手接道：“喂。”
电话那头的男生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又喊了一声，“司延？”
“我在图书馆找不到要买的书。”
司延停顿一下，又道：“太丢脸了，不想问别人。”
“你能过来帮我找一下吗？”
似乎问她就一点不丢脸。
“啊？哦，好，我马上来。”简欢挂了电话，穿上白色的羽绒服，就往楼下走。
这边，司延盯着手机，沉闷的神色一扫而空，他放下手里的练习册，随后去图书馆门口站着等。
图书馆门口就是公交车站，十几分钟后，简欢从公交车上下来，小跑过来，“买什么练习册？”
“1+1。”司延目光不受控制落在她脸上。
两人一前一后上二楼，图书馆确实比较大，不怎么好找，但也不难找。
简欢之前买过高一的练习册，所以熟悉地方，没几分钟就找到练习册。
她递给司延道：“是这个吗？”
司延点头，“是。”
“那我就先回家了。”
简欢这句话一出，司延眸光就锁定她，过了十几秒，他收回视线，抬脚走了一两步，停顿，扭头道：“你是打算以后当做不认识？还是不认识？”
简欢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司延换了一只手拿练习册，又道：“说清楚，暗恋失败也得给个理由吧？”
简欢：“……”
她怕同校的看见，“你先付款吧，等会人多。”
“我在门口等你。”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司延的手微微紧握，付款的人很多，排了十几分钟才付款完。
他快步下楼梯，触及蹲在门口搓手的女生，脚步才放缓。
简欢余光瞥见他，立马就站起身，她刚想说什么，司延就从兜里摸出一双男士手套递给她。
“干净。”
简欢没要，“我马上就回去。”
紧接着她又道：“就算我早恋，学校也不会开除我。”
“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到你的未来，你可以考好大学，好工作，你要是被开除了，你就失去了一个很好的环境学习，好的工作也许就没了。”
“我想我们一起考上好大学，有很好的未来，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她停顿一下，“厂里虽然也能谈恋爱，但我不想你一边大螺丝，一边谈恋爱。”
她是肯定不会进厂打螺丝。
司延：“……”
他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低笑一声，“所以你是担心我被开除？”
见女生点头，他把手套塞到她怀里，“戴着。”
下一秒保证道：“以后我会偷偷摸摸。”
简欢下意识不解的“啊？”了一声，少年的笑容难掩灿烂，下巴微抬，“公交车来了。”
快要上公交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要是相信我，我一定会考上你的大学。”
简欢不是很容易相信外人，但司延这会说的话，她没由来的相信他。
摸出四元投在公交车箱里，肯定道：“我相信你。”
两人这会没有位置坐，只能站着，公交车一会开，一会刹车，人摇摇晃晃。
简欢时不时往后摇晃，勉强能够站稳，司延突然出声道：“抓着。”
她低头就看见司延一只手拿着他外套腰侧的一角，示意她抓紧。
简欢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着，不自然的看向窗外，但眼睛却一点点弯上。
她相信，如果这会有尾巴，肯定会摇上。
爱人如狗，止不住的摇尾巴。
她喜欢司延越来越多。
……
凌晨三四点，梁怡开车回家发现二楼的书房的灯还是开着，她就上楼看了一眼，发现司延还在做题。
她微微愣住，“怎么还没睡？”
司延因为做题微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侧头回道：“追女朋友。”
梁怡：“……”
她也不知道这事算好事还是坏事，叮嘱道：“早点休息，身体重要。”
司延“嗯”了一声，但手里的笔没有停，他想跟简欢考同一个学校，正常的学习时间是根本不可能。
不过……谁都别想拦住他。
梁怡站着看了一会才回卧室，今天司豪早回来几个小时，就是为了让司延回来能看见他。
司豪穿着家居服还在处理文件，“看了小延没？”
“还在做题。”
梁怡脱下西装，挂在衣架上，又道：“一下子就变乖了，我还有点不习惯。”
“是有点，今天回来也不跟我怼了，一回家就上书房写作业。”
司豪想到什么，又道：“回家是先是去杂物房看了一下塑料瓶有多少。”
梁怡：“……”
……
三天不见，黄连西看见司延的时候大吃一惊，指着他的黑眼圈道：“延哥，你做春梦了？”
“梦你妹。”司延淡淡没好气道。
“那你眼睛黑成这样？除了熬夜看片，我不接受任何理由。”黄连西道。
司延给了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最后更是说出一个比较残酷的真相，“我作业写完了。”
黄连西“啊”了一声，宛如土拨鼠，“我不信，好多作业！你竟然全部写完了，延哥，你现在越来越不是人了。”
李生和孙鑫集合的时候没看见黄连西，李生“嘿”了一声，“黄连西这玩意还说到了，等会看我不揍他。”
“延哥，你这眼睛怎么回事，烟熏妆？”
司延不太爽的盯着他，幽幽道：“怎么？喜欢老子？”
李生有点被冒犯：“大可不必。”
孙鑫笑弯腰。
学校教学楼下正在重新更换照片，元旦联欢会的照片，孙鑫指着大合照道：“延哥，快看。”说完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司延眸光看着照片，女生微微抿唇笑，他伸手就想去拿照片，很快意识到什么又收回去。
目光又停留在照片上。
一到教室，几人就在赶作业，一直赶到晚自习，依旧还在赶。
各科老师也知道他们不会自觉做，就主动把这几节课当成自习，让他们把作业补上。
第二节课晚自习，司延突然起身道：“上厕所。”
第一排的赵安德看了他一眼，摆手示意他去上，司延出了教室就下楼，也没去二楼上厕所。
一直走到学校贴照片的地方。
一眼就看见最中间的大合照。
学校在这种地方就比较穷，不像其他方面还有玻璃遮盖。
穷是一种优良美德是真的没错。
他抬手就扯下照片，很自然的放在兜里，转身上楼。
第三节晚自习，赵安德一进教室就道：“楼下新贴了照片，你们手不要痒，可以看，不要去碰。”
“刚贴的照片就不见了一张，教导主任正在楼下骂人，我相信我们班还是没有手欠的人。”
手欠的司延面不改色的拿笔写作业，另一手揣在兜里，微微捂着。
赵安德打死也没想到手欠的主在自己班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催促学生写完作业赶紧交。
晚自习一下，黄连西几人路过展示台就去看了一眼，孙鑫感叹道：“我还想扯来着，不知道谁比我下手还快。”
“季佳佳真的漂亮。”
三人感叹一下抬头发现司延已经走了一段路，几人连忙追上。
星期一洗澡的人没多少。
司延拿了睡衣就进厕所，锁好门后，摸了一下兜里，很快抬手将窗户关着。
做完这些，他才摸出兜里的照片。
女生好看的眸子像是望着他。
他靠着墙壁，不值钱的笑了一下。
骂就骂呗，反正也不亏。
……
学校靠近厕所的两侧有十几棵银杏树，这个季节，扇叶形状的叶子散落一地。
课间十分钟也能看见男女生在地面找爱心形状的银杏叶。
上完体育课，黄连西坐在旁边吐槽捡银杏叶的同学，“我去，还有人信这个，送银杏叶不如送钱。”
“就你懂什么，难怪是单身狗，爱心的的银杏叶多浪漫，万里挑一。”孙鑫对他一言难尽道。
李生接话道：“不然怎么会有女生说他是钢筋直男？”
“钢筋哦。”
黄连西踹他一脚，“直你大爷，延哥肯定也是我这样想的。”
“关我屁事。”司延懒洋洋回道。
他站直身体，往银杏叶那边走过去上厕所，出来目光落在地上。
一路上也没看见像爱心形状的银杏叶。
这会离下课还有十分钟，他走过银杏叶那条路，又倒着回来走，这会黄连西三人正低头在找。
黄连西道：“延哥，帮我找一片，我拿去送给季佳佳。”
“给我。”李生连忙道。
孙鑫一本正经道：“延哥，我是爱你的。”
司延懒得搭理他们，瞥了他们弯腰，他也弯腰，大概是运气好，脚微微踢散一出，就看见一片爱心的银杏叶。
他刚准备捡，李生就凑过来道：“延哥，你找到了一定给我。”
“好。”司延淡定的用脚轻踩着，拍了拍手上的灰。
过了一会，李生就又来了，司延挪开脚，弯腰捡起来，揣进黑色的棉服兜里，懒散道：“我回教室写作业了。”
说完也不管三人的意见，径直往教学楼走。
这会教室还没人回来，司延拿出银杏叶盯了好一会，怎么感觉这么傻逼。
不过他还是抽纸擦干净后，夹在一本练习册里。
这周没有刻意顺路回寝室，司延也没有来二楼上厕所，简欢已经好几天没有近距离看见司延，基本上就是远远望一眼。
司延应该是来二楼上厕所，黑色连帽卫衣套黑色的马甲。
他穿黑色总是会衬他肤色白，轮廓线条分明，侧脸下鼻梁挺拔。
快要走过窗户，他突然偏头看向她，她心头猛的一跳，紧接着心跳的频率就开始不正常。
偷看被发现，她靠着书桌，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在桌子上。
“欢欢，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李澄澄关心她道。
简欢头抬起来，面色不正常的通红，小声道：“我没事。”
“啊？可是你脸太红了。”李澄澄拿出镜子给她看。
简欢一眼就看见面颊绯红的自己，她干脆埋头，“我害羞。”
除了司延，其他的人她真的很好意思。